清晨,兩人與師傅分開後,沿著溪水很快到達溪水末端的雲城,雲城位於江南西道,毗鄰長江。兩人決定先坐船沿長江到廣陵郡的揚州城,然後沿著大運河向北一直到洛陽,到了洛陽後再做其它打算。
在船上,兩人用餐後,冬海空連續奔波了數天,有些疲憊,直接回艙內休息,冬紫萱自己行動終於完全自由,非常興奮,跑到船板上看兩岸的風景。
這船頗大,是一條豪華的遊覽船,專門運送沿長江行走的客人,瀏覽沿途的風光,一船竟裝載了近百人。此刻船板上零零散散的站著十餘個人。當時綢緞紡織業已經頗為發達,達官貴族身著綢緞已是必然,但平民百姓仍舊買不起綢緞,隻能穿布衣。這條船勾欄雕刻精美,提供豐盛的飯食,票價很高,船上乘客都比較富有。眾人見一個清麗的少女孤身在船沿站著,身著布衣,又看她行動自由自在,不像一個侍女,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微笑著向冬紫萱道:“小姐一人在船上觀光風景,沒有人陪伴嗎?”
冬紫萱見那公子麵色白淨,五官倒也不錯,身後站著一個大約五旬的老翁。冬紫萱一眼看出這位公子的眼神神氣充足,平時絕非縱情酒色的紈絝弟子,不僅有幾分好感,於是答道:“我還有一個哥哥呆在船裏麵休息,旁邊有人看著哪有自己一個人舒服。”兩人在外以師兄妹稱呼很不方便,就改稱兄妹。
“哦。在下京兆府人士,閑暇時來江南遊覽。一路沿江遊覽,體會自然的壯美,不禁感歎自然的鬼斧神工。”白衣公子道。
自然之景冬紫萱見多了,對白衣公子的話毫無感覺,反駁道:“這算什麼,觀賞美景要麼從大處遠處看,以一觀之,體會神韻,要麼從細處小處看,領略細節靈韻。坐在船上不近不遠,又無法停下,有什麼東西隻能觀賞片刻,哪能仔細體味。我看你平時不怎麼出門吧。”
白衣公子一時語塞,尷尬片刻道:“還是姑娘見識高,姑娘此行可是到揚州?”
冬紫萱“咦”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白衣公子道:“數日前揚州城有神跡降臨以鬧得沸沸揚揚,這一船人其實大多數都是去揚州的。”
“神跡!?”冬紫萱是修道之人,不信什麼神跡,以為肯定是有人大規模施法或有什麼寶物出現,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白衣公子見冬紫萱不知此事,解釋道:“三天前,揚州西麵的山上突然發生震動,一道七彩光芒從天而降落在山上,後來有人進山打探,全都迷了路,走了很久又走回起始點。都傳言有神仙落在山上,很多人都在家中上香祈福。”
冬紫萱低頭想了片刻,沒想出出什麼門道,問白衣公子:“你是準備去揚州向神仙祈福嗎?”
白衣公子道:“當然不是。姑娘有所不知,那般景色恐怕是有什麼寶物降世,隻是眾人無知才將其傳為神仙降世。”說完這話,白衣公子緊緊盯著冬紫萱的雙眼。
然而冬紫萱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淡淡道:“這樣啊。但也未必,說不定是什麼凶獸出世呢!看來我和哥哥也要去看一番究竟了。”
白衣公子略略失望,卻不知冬紫萱雖然年紀小,但在師傅的帶領下見識很廣,她包裏現在就有幾件在世俗間可以被看為神器的法器,雖然很好奇,但不是很動心。白衣公子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結伴而行。”
冬紫萱直接拒絕道:“算了,我和哥哥隻是去揚州隨便遊玩,那種危險的地方不去也罷。”說完無心再看風景,直接轉身離開。
白衣公子看著冬紫萱離開,突然向身旁的老翁問道:“姚伯,你真的沒看錯嗎?”
“應該不會,少爺。那女娃有些實力,但也與我相差甚遠,真正令我看不透的卻是那女娃身旁的男子。”那被稱為姚伯的老翁道,他原本隻是一個毫無神氣的老頭,現在氣色忽然一變,沒有半分衰老之色。
“怎麼說?”白衣公子問。
“隻是我的一種感覺。我明明用天眼術看出那男子與女娃實力相近,但有時有看到他身上有七彩之色閃現,仿佛身懷九鼎一樣,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皺著姚伯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