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驛道之遇天寶十三年秋
秋風吹拂,驛道旁邊的大樹微微抖動,傳來沙沙的聲音。筆直的驛道向北延伸,一眼望不到盡頭,路麵雖然寬闊,但由於人跡罕至,路旁樹木茂盛,大部分地麵已蓋滿秋葉,走在上麵給人以荒涼孤寂的感覺。時值傍晚,在夕陽的照耀下,樹影被無限拉長,一切都被鍍上了金黃色。
一行隊伍出現在這驛道上,大約有十七八人,人人騎馬,大致上圍繞著四個二尺見方的箱子,隊伍最前麵和最後麵各豎著一根旗幟,藍色的底麵上麵畫著一隻似鳥非鳥的怪物,宛如傳說中的畢方。那正是淮河天正鏢局的鏢旗。(鏢局大約在明朝時才出現,我令它提前六百年出現了。)
是時天下太平,官府力量強盛,然而終究有一些匪類橫行於荒野之中。天正鏢局是淮河一帶名頭最響的鏢局,普通劫匪見了無不辟易。如有人想長途運送一些珍貴的東西,常常會請鏢局的人幫忙保護。
這些人都穿著黑色布衣和深藍色披風,衣服裹得很緊,讓人看不清相貌,唯有隊伍最前麵的兩人的披風是淡藍色。這兩人騎馬並行,左側是一個青年,盡管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但一雙黑目仍然炯炯有神。右側是一個中年人,五短身材,頭發略微發白,臉上有一道長疤,他騎在馬上仿佛僵屍一般,一動不動。這行隊伍人人佩劍,行色匆匆,但隊形嚴整,腳步急促但毫無聲音,閉上眼睛就仿佛不存在一樣。
“師尊,我們還有多遠的路程?”前列左側的青年打破令人壓抑的寂靜,有些疲憊的問道。
“按這樣的腳程,還要走大約一個半時辰。希望関驛還能有空的客房。”最前麵馬上的中年人估算著路程。音如其人,也如僵屍一般,略顯喑啞,不漏任何感情。
“唉....”左側的少年發出一聲歎息,露出失望的神色,“我們為什麼每天都趕得這麼急?”他聽中年人那樣說,知道多半又要露宿野外,甚至連夜趕路,不禁疑惑的問:“那些箱中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多天來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
“怎麼,你受不了了?”那中年人微微一笑,然而這笑隻是臉皮動一動,沒有任何笑意。“一路上你可問了好多次了。”
“可是,我還不清楚我們在幹什麼?”青年不甘的問。
“這是華山派的機密啊,以後你就會知道的。”中年人道,“堄楓,你是華山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師尊自然會幫著你。但此事太重要,以後再說吧。你該知道時就會知道,這可能也不會太遠了。”
“是,師尊。”少年應道。
“你和靜樺換一下位置吧,剩下的路程恐怕不會輕鬆。”中年人仰頭歎了口氣,“希望沒有大危險,否則我真要後悔帶你倆出來了。”
王堄楓帶著馬離開師尊。一路上他已問了多次此行的目的,知道師尊對此守口如瓶,但他仍忍不住對此的好奇。六天前師尊突然找到他和師妹黎靜樺,說有重要的任務,但很危險,問他願不願意去。接著他就跟著師尊馬不停蹄的向北行進,每日急匆匆的晚睡早起,同行的人個個沉默寡言。王堄楓在華山呆了十五年,竟不認識其中的任何一人。他和師妹一人在隊伍最前麵,一人在隊尾,輪流替換。王堄楓猜著給種可能的情況:受皇帝的召喚?如今皇權勢大,不是沒有可能,但走路的方向不對;與其它八大門派衝突?但他最近沒有聽到任何消息......王堄楓又開始回憶這幾天:每日侵晨就起床,一路上已遇到了五撥攔路的匪人,對方本領不弱,但似乎隻是騷擾,一交戰就撤退,似乎在打探著什麼。在客棧休息時也有人守夜,行路是轉走偏僻路,風塵仆仆,也不知師妹能否吃得消,王堄楓正想著,師尊突然勒馬喝道:“小心!有人埋伏!”。擺了擺手示意整個隊伍停下來。
王堄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肯定又有人來劫隊,隨即凝神四望,風仿佛也停了下來,突然間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寂靜的令人恐怖,此時天色漸黑,路旁樹林裏一眼望去黑黢黢的。王棿楓心中一陣不詳,他四下遙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的氣息。王棿楓與黎靜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非常疑惑。
“師尊.....?”王棿楓疑惑道。
“好像有點怪。”師尊調轉馬頭,他剛才確實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隻好向隊伍喝道,“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師尊馬下的地麵突然刺起一根長矛,悄無聲息,衝著師尊紮去。那長矛好像被注入了真氣,通體發出怪異的紅光,迅疾無比。
“師尊小心!”王堄楓在旁邊看得清楚,驚呼道。師尊真氣驟轉,一掌拍向身下,一股白色氣浪透體而出,剛好與長矛同時擊在馬上,紅色長毛與白色氣浪糾纏在一起,哄的一聲炸開,聲勢驚天動地,一股熱浪夾雜著冰火兩種真氣撲麵而來。
王棿楓大驚,沒料到一支長矛竟有如此威力。眨眼間熱浪撲至,真氣擊在王棿楓身上,倉促間形成的護體真氣被擊地粉碎,嘴角流出鮮血。那馬兒頓時四分五裂,血肉飛出十餘丈,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直徑丈餘的大洞,一行人中功力較弱的人已經被這餘波擊成重傷。
王棿楓抬頭望去,隻見長矛竟然不受阻礙,隻是發出尖銳的嗡嗡聲,表麵瞬間覆蓋了一層寒冰,微微偏離原來的方向,讓師尊堪堪躲過。那長矛仿佛有靈性似的,在空中有急轉方向,又紮了回來。前番偷襲都不成功,這次更是被中年人輕鬆地握在手裏。王堄楓剛鬆了口氣,隻見長矛劇烈扭動,紅光大盛,瞬間破開了附在表麵的寒冰,突然炸裂,碎片擊到師尊身上,事起突然,甚至有碎片透體而出,同時一股灰色的氣體從長矛中溢出,倏地竄進了師尊的體內。師尊緊皺眉頭,臉色突然變暗,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師尊!”王堄楓趕緊接住師尊,身上鮮血長流,詭異的是身上奇熱無比,心中大驚。王棿楓隻覺師尊體內氣息混亂,身子不住的顫抖,忽涼忽熱,似乎受傷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