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秋的季節,盛夏的悶熱還沒有消散,樹林裏依然顯得很悶熱。
一個體型瘦小渾身獸皮包裹的人在緩慢的向前移動,有一個灰色獸皮製成的箭袋背在他的身後,上麵長長的絨毛很是好看。同樣背在身後的有一個和他體型極為不稱的箭弓,顯得有些滑稽。
隻見他慢慢的移動到一個灌木樹叢後麵,這才停下身軀,似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樹叢小心翼翼的扒開,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臉童稚純真,可是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確是狡黠而又淩厲的眼神,正對著他前麵的樹根底下,有一團白花花的物事在蠕動,仔細看原是一隻肥胖的兔子,此刻正享受著地麵上所長出來的蘑菇,絲毫沒有注意有人在注視著他,少年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將箭弓從背上拿下攥在右手中,左手從那個毛茸茸的箭袋中將一隻木箭拉了出來,木箭的箭尖削得是極為鋒利,箭尾卻寒酸了點,僅有幾根不知什麼鳥禽的羽毛插在上麵,少年將弓搭好,力道運足,將弓弦幾近扯到極限,緊閉著左眼,右眼順著木箭緊緊的盯著那隻肥肥的兔子,嘴角一翹,木箭夾著弓弦極強的力道射了出去,少年隨箭而動,衝出灌木叢,迫不及待的要享受勝利的戰果了。
忽然一陣微風吹來,正是吹在少年的眼上,他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就在這一瞬間,隻覺得眼前一花,那隻兔子竟然不見了,自己的木箭直挺挺的插在地上,少年呆在原地,楞了半晌,突然醒神般的揉了揉眼睛,發現兔子確實不見了,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打獵的這幾年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失手過,明明就差一臂左右的距離就正中兔子的腦袋了,怎麼眼一花,就不見了呢?真是大白天,活見了鬼了!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氣鼓鼓的將地上的木箭拔了出來,插進了箭袋中,可惡的兔子,真是越想越生氣,哎,看來今天晚上得煮蘑菇嘍,不禁歎了一口氣,怪不得兔子冒著生命危險來吃,地上碩大的蘑菇確實很誘人,最近山腳下的兔子幾乎都被自己打光了,越來越少,以前一天能逮到四五隻兔子,現在卻難得見上一個,今天好不容易發現一隻肥的,被這堆蘑菇引了出來,沒想到馬上到手的時候,卻不見了,難不成是兔子精,嗬嗬,想到這裏,自己都覺得好笑,兔子哪有成精的!
想罷,少年開始采摘地上的蘑菇,正摘的帶勁,一股子肉香順著樹林深處飄了過來,好熟悉的味道,少年抬頭仔細辨聞,這不是我經常吃的兔子肉香嗎?怎麼會有這種味道,這一片山林隻有自己經常來啊,難道還有別的獵人,頓時好奇心大盛,將摘下的蘑菇丟在原地,順著肉香一路尋過去,走了將近一百多步,前方有青煙升起,隻是隔著枝葉看不清是什麼。沒想到還真有人在這裏跟我搶地盤,本來兔子就少,少年越想越氣,恨不得馬上衝過去。
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悄悄的靠近比較好,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想到這裏他躡手躡腳的繞過樹叢,緩緩的靠近那升起青煙的地方,離得越近,肉香味越濃,少年不禁舔了舔舌頭,沒想到這個人的手藝倒是不錯,看樣子弄這隻兔子他也下了不少功夫,輕輕的扒開茂密的枝葉,少年將目光向其中看去,立即被林中的場景震的呆住了。
一個年紀約有十七八的男人正坐在林中空地的木樁上,一身青白的道袍,很是好看,可惜的是上麵沾滿了油膩,一把銳利,鋒芒耀人的長劍上麵插著兩隻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兔子,正被架在火上烘烤,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長劍的兩端連支撐的東西都沒有,隻是憑空的懸在火堆上,而且這個長劍,它還會自己轉動,沒錯,就想有人在拿著它在火堆上轉動一樣,那個坐在木樁上的人狼吞虎咽的嚼著手中已經烤熟的一隻兔子,吃的是津津有味,地上已經有了很多的骨頭,看樣子他還是不隻吃了兔子而已,還有很多的野豬骨頭和野雞骨頭,這個人的吃相實在是讓人惡心,少年看著就一陣陣的幹嘔,可是卻又被那柄長劍吸引著目光,真是邪門了,長劍怎麼會自己飄起來,難不成是妖術,越想越害怕,轉身就要溜之大吉,可是眼睛一掃,卻發現了狼吞虎咽年輕人身邊的一團東西,仔細一看,頓時剛才的害怕都消失了。
原來在那個人身邊的不是旁的,正是剛才自己要射殺的那隻兔子,此刻被那個年輕的道士用一根細細的木棒插住耳朵,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正在徒勞的蹬著自己的腿,一雙紅色的眼珠中似乎充滿了恐懼。
王八蛋,原來剛才的那隻兔子就是你這個不忌葷腥的道士逮去的,真是氣死人也,我說射出的箭明明應該紮在兔子腦袋上,原來都是你這個該死道士不知道施了什麼障眼法將我的兔子掠去了,害得我在那裏摘蘑菇,看我怎麼收拾你,想到這裏,真是怒氣衝天,就想衝出去跟這個人結結實實的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