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四周沒有任何光亮,也沒有任何聲音,他隻感覺自己在黑暗之中向下墜落,不停地,向下墜落。
安靜的世界突然有了聲音,那是一個女孩兒的哭泣聲,他用力的睜開雙眼,突然有了光,像是黑暗的出口,出口的中間,是一張髒兮兮的臉蛋。
“你醒啦?”女孩兒說話了,聲音中帶著哭腔。
他打量著麵前的女孩兒,她身上穿衣服十分破爛,一個補丁接著一個補丁,頭發也亂糟糟的,如同雞窩一般。
呆滯了很長時間,他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情況,路上行人都穿著奇怪衣服,男人也都留著長發,腰間背後不是別著長劍就是背著大刀。
“這是哪兒?”他問道。
“這裏是渝州城啊,你怎麼了?可別嚇我啊。”女孩兒有些驚慌,以為他剛才被人揍失憶。
“呃……”他捂住腦袋,一些零碎的記憶在腦中閃過,心中有些驚訝也有些好笑,竟然穿越重生了。
他叫唐塵,是華夏兵工廠的工程師,負責製造槍支彈藥,在這次強化“沙漠之鷹”的時候,沙漠之鷹走火,導致唐塵自己把自己給殺死……
他以為自己死了,卻沒想到來到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不幸的是自己的身份竟然是乞丐。
那些殘碎的記憶中,除了每天沿街乞討的場景之外,就是一些有關這世界的概況,不過讓唐塵哭笑不得的是,這具身體的名字竟然叫阿狗。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是阿狗,而不是那個兵工廠的工程師。
“我沒事,隻是頭有些暈。”
阿狗隻為了一個冷饅頭,就被人追了幾條街,最後被活活打死,這讓唐塵覺得有些悲哀,他錦衣玉食多年,始終不了解小人物的悲慘,如今他已然成為這種小人物,接下來就是體驗這種悲慘。
他艱難的坐了起來,感覺腰間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伸手摸了摸,那東西十分冰涼,又十分熟悉。
唐塵實在沒想到,自己重生在這個小人物身上,竟然還將讓自己穿越的罪魁禍首帶了過來,那把沙漠之鷹就別在自己腰間。
想了想,唐塵最終還是沒有將沙漠之鷹拿出來,這東西是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最後保障。
“翠翠,我們走吧。”唐塵揉了揉自己額頭,那裏已經被翠翠用破布纏住,止住了血。
這條街上人山人海,小商販扯著嗓子吆喝著,雖然熱鬧非凡,卻沒人注意這兩個渾身是傷的小乞丐,更沒人去關心一下強勢嚴重的唐塵,在其他人眼中,乞丐就是卑賤的。
忽然起風了,將天上烏雲堆積,接著便是一顆雨珠墜落,熱鬧的街道開始忙碌起來。小商販慌忙收拾起攤位上的物品,那些逛街的人不是尋找避雨之地,就是加快腳步回家。
很快的,原本熱鬧的街道冷清了下來,隻剩下雨水拍打地麵和房屋的聲音,唐塵帶著翠翠躲在了一家客棧的房簷下,等待著這場大雨的停止。
屋簷上突然傳出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屋頂上飛奔。
一個身穿白色繡花長袍的中年人手持長劍,在屋頂飛下,如此大雨,竟沒有打濕他的衣服。
白色軟長靴輕輕踏在青石地麵上,他站在雨中,身子周圍有一層淡藍色光圈,將雨水隔絕在外,閉著眼睛,像是在等什麼人。
“何必這般執著呢。”嘴唇輕啟,他的聲音很柔,就像這春天的微風一般,透著一股溫暖。
四周屋頂之上,不知何時出現四個身穿黑色鬥篷的怪人,他們用黑布蒙著麵,手中拿著黑色的金屬鎖鏈,居高臨下的盯著白袍中年人。
“隻要你將七絕草交出來,我們就不會為難你。”其中一個黑袍人沙啞的說道。
“沒本事光明正大的得到,就要暗地裏來搶嗎?果然是玄音樓的作風。”白袍中年人冷哼一聲,“想要得到七絕草,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長劍在雨中揮灑開,氣如長虹,但白袍人沒有主動進攻,等待著這幾個黑袍人先動手。
都說先下手為強,但此刻情況不允許他先動手,對方有四個,又都是玄音樓的人,配合起來肯定默契,隻有等著他們先動手,見招拆招!
唐塵拉著翠翠躲在客棧門口處的石獅子後麵,看著正在對峙的五個人,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