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天神並未走脫。
他利用本門潛藏功夫,躲入一處隱密豪華宅院。
縱使此宅院四處守衛嚴密,然仍讓他輕易潛入。
宅院布置典雅,位於東城最深處,方進入即聞得一股淡淡脂粉香,該是女士起居住所。
力天神但覺裏頭無人,落個輕鬆自在晃著。
他穿過雅廳,再入軒房,終見得四處置有飛鳳彩屏,居中則置軟床,綢被鮮紅,卻隻置一鳳枕。
“會是夫人閨房……”
力天神直覺是白月霜住處,否則怎置一枕,四處又擺得如許之多栩栩飛鳳?
“看來隻有她的禁地,才沒人敢搜來吧!”
力天神慶幸誤打誤撞,暫時免去煩惱。
既然無人敢搜來,膽子自大些,他開始搜向四物。
左牆櫃上堆置許多兵器秘本,他一一翻閱,竟是各派武功解招,尤其是九尊盟秘功,幾乎占去一半,看來夫人果然有心想對付敵人,搜集如許之多解招。卻不知是否齊全,否則一知半解反而有損無益。
力天神未翻及本門武功,安心不少,直道虛無界派果然虛無不見,難以捉摸,天下一絕。
他對拆招興趣不大,瞧上幾眼,直覺仍有破綻,已置丟一旁。再搜別處,方一轉身,忽嚇一跳,眼前閃出一英挺中年人,原是檀木所刻,塞於梳妝枱後,平時不易被發覺,他若非斜搜過來,可也見之不著。
此人像穿著紫藍龍袍,年約五旬,英挺豪邁,雙目炯烱傳神,儼然帝王之尊。
“會是南宮天帝?”
瞧其雕工jīng細,顯然花費不少功夫,白月霜既然收藏他,自是關係匪淺者,除了她丈夫,又會是誰?
力天神如是猜想,可是白月霜為何又把他藏於暗處,見不得人?會是不願見人思情?
他又發現木雕脖子曾被砍下,此乃再黏回去,若再扭扯,隨時能摘下它。
力天神但覺想笑。看來白月霜牌氣大,一吵架,偶爾摘下丈夫人頭亦屬常事,乾過癮。
他仍想研究研究,豈知外頭傳來冷哼聲:“都是一群笨蛋,竟然挖不到人!”白月霜已然複返,力天神怔覺不妙,那房門就yù推開,嚇得他趕忙閃藏擠於妝枱後,以木像擋掩。
那空間容不下一名小孩,幸得力天神縮骨功訓練有素,終能擠進去。
他閉氣凝神,免得發出聲響而被查覺。
白月霜砰門而入,嗔氣未退,恨將淡紅鳳袍扯丟床麵,喝道:“竟然連我都敢耍!”
鳳袍軟柔,床鋪亦軟,交撞一處竟也噗聲悶作,這口悶氣可大得緊,顯是衝著力天神而出。
力天神登有掉頭感覺,舌尖一吐,摸摸脖子,還好仍在。
他閃著妝櫃縫隙,窺探外頭,白月霜已頓坐床邊,怒臉未退,雙腳一蹬甩,jīng致騰雲履跳飛四shè,露出嫩白雙腳,她揉著它,嗔意又起:“到底藏到哪?”四十開外,卻仍風韻十足,平rì該是保養功夫,連雙腳稍受壓迫即無限疼痛,全怪罪闖入之人。
她突地瞪向梳妝枱,怒喝一聲:“出來!”
怒意貫穿如利刀,直捅力天神胸心,嚇得他四肢冰緊,竟然就此被發現?!
他正待苦笑現形。
白月霜突地猛抬手一吸,那木雕像硬被吸彈而出,轉個弧度,飛向女子身前。力天神暗道好險,原是木頭人被吼出去,可非自己。
白月霜又喝:“都是你,隻要誰惹我生氣,我就砍你一刀,刺你一百劍!”
那木頭人正撞近三尺,白月霜突地shè出匕首,直中心窩,嘟地一響,刀柄尚且震抖不停,怒意實重。
白月霜一刀刺去仍不夠,又吸又刺,一連十數刀,每刺一刀即喊一句“都是你,可惡”
等字,嗔怒之下,竟砍得人頭落地,哢哢滾動。
力天神脖子又覺挨砍一刀,咕嘟吞個口水,暗道這南宮天帝可死得太早,沒好好照顧美嬌娘,時下種種竟得讓她承擔,難怪她一受怨氣便私自躲此找木頭人發泄。
然而他倆乃是夫妻,如此砍頭落地未免太激烈了吧?縱使是木頭人,若讓他人發現,豈非閑言不斷。
力天神直覺她根本不愛丈夫,或者恨多於愛。
白月霜怒罵一陣,情緒較平穩,靜默瞧著人頭,終覺於心不忍,遂又撿拾回來,大概習慣砍砍接接,亦或另有膠質物,她隻摸摸按按,一顆腦袋又黏回脖子上。
她仔細端詳著,如情侶般見撫愛人,不自覺已兩眼含淚,表情嗔喜不定,聲音轉為少女嗲嗔直叫:“都是你,負心人,沒良心家夥!”
說及傷心處,竟然抱著木頭人,跳入床鋪埋頭痛哭。
力天神感受那股恩愛情仇,已搞不清雙方到底是愛是恨,亦或愛恨交加。
沒想到平rì高高在上的夫人,竟也和少女一樣哭得沒頭沒臉,那堅強外表敢是裝樣出來的。
哭聲漸弱。
白月霜仍撫抱木頭,輕撫他臉麵,眉毛、嘴唇,那一寸寸皆如此詳盡熟悉。
終於—
她抱得更緊,似和情人愛撫般,開始輕吟,開始寬衣解帶。四十餘歲的她,仍有一身潔滑肌膚。她雖隻敞開前身,但翻轉之際,輕易可瞧及胸rǔ、私處,就連木頭人也被剝光,一場翻雲覆雨即將展開。
力天神瞧得滿眼chūn宮,哇哇暗叫,沒想到夫人情yù如此高張,竟然連木頭人也派上用場。
然而又能如何?年紀輕輕已守寡,不偷人已算了不起,用此解決情yù也不失為良方。
他直覺瞧了不該瞧的,若被發現,那可準掉頭。他想溜出去,可是人在內角,門窗又遠,在一流高手當前之下,毫無把握不被發現,何況外頭搜得緊,甚難藏身。
既然走不掉,他想閉目不瞧,然那吟囈聲絲絲扣人,且怨女動作火辣,實讓他難忍,掙紮不了理xìng,隻好勉為其難瞧下去,心想隻要不說,當作沒這回事,任誰也發現不了。
怨女表現實在火辣,瞧得力天神丹田一股熱氣直竄,若非敵我威脅,他可忍受不了想當木頭人一親芳澤,為今之計隻有忍忍忍了。
怨女終於發泄完畢,疲累攤倒床上,自憐愛撫自己胸脯,回味方才濃烈滋味,時而露出夢囈般媚笑。
力天神正擔心對方要是在此耗上一天,自己豈非同樣被困鎖於此,實是劃不來。
忽聞外頭聲音傳來。是總堂主姬長虹,“夫人可好?”
白月霜猝如刀砍,驚急想掩衣衫並藏木頭人,突覺對方不敢進門,方始噓喘大氣,暗道要命。冷道:“沒事找我作啥?人抓到了?”慵懶坐起,敞著胸脯,懶得理。
姬長虹道:“沒有,屬下怕夫人受sāo擾,故過來瞧瞧,那家夥刁鑽得很。”
“我沒事,退下!”白月霜冷道:“難道他是空氣不成?搜不出來,還有臉來見我?”
姬長虹應是,低聲道:“我隻是想知道夫人安危……”關懷已超出主從關係。
白月霜本想再斥,突又嬌笑道:“沒事,去吧!少來這裏,免得我那寶貝師妹吃醋。”
姬長虹恭聲應是,終於退去。
力天神但覺姬長虹似乎對夫人有所情愫,否則怎如此反應?且夫人亦不該如此神態,其中透著某種關係。
隻聽得白月霜嗬嗬媚笑:“可惜啊,我愛的不是你!難得二十年你還如此癡心,可憐了我的師妹,其實你倆也是挺配,否則怎生下水仙這小妖女,瞧得我都想非禮她,真是冤孽。”
忽又歎聲:“哪像我,生了個白癡兒子,整天隻懂得溜鳥,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把水仙許配予他,是糟蹋了!活該那小子竟然不要?”
想及力天神,白月霜恨嗔咬牙:“倒真會藏!”叫罵兩句,又瞪向木頭人,冷邪一笑:
“藏得也好,將來取你人頭也方便些!”忽而目光冷邪:“那小子竟然和你有些神似……玩世不恭……是你私生子吧?可惜長得不像!”
想及對手仍潛藏不見,如芒刺在背,她無暇再說夢話,冷斥一聲:“得找朱光玄來搜不可!”
她立即作整理,穿妥衣衫,那臉麵忒也保留完整,並未被翻雲覆雨搞得麻花,該是經驗老道。
她抓著木頭人行往梳妝枱。
人一逼近,力天神緊張萬分,要是對方直走過來,哪能藏身。
情急中,白月霜伸手一甩,木頭人卡入縫隙,敲得力天神腦袋重擊,掩疼悶痛,不敢吭聲。
白月霜補了胭脂,立即閃門而去。
力天神這才敢哇哇悶叫,直道倒楣,竟然莫名遭此一記,看是報應。
定神後,他始回想白月霜所言,看來姬長虹竟也喜歡白月霜,可惜爭不過南宮天帝,隻好娶她師妹,生下姬水仙。這姬長虹對夫人一直不能忘情,總找理由前來照顧,可謂用情至深,然此對姬水仙她娘未免太不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