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清晰之時,秦寶熙駭然發現,自己竟然一身古裝伏在一匹脫了韁狂奔的汗血寶馬背上,馬兒狂躁的嘶鳴聲不絕於耳,手下意識地想去抓住韁繩,擦到鬃毛之時,翻手一看,卻是血紅一片,亦發看得她膽戰心驚,頭昏腦漲。
出於求生本能,秦寶熙奮力拽住了韁繩,卻引得馬兒更加暴躁,狂奔前方不遠處凸起丘地之時,連人帶馬,栽倒翻身,人馬騰飛在半空中,眼見自己就要活活被摔死之際。
突然殺出一抹耀眼的白……好吧,秦寶熙承認,自己的眼睛早就被馬兒晃的眼花以至於連白色看著都覺耀眼,那抹白速度之快,策著白馬呼嘯而來,很巧不巧地半空中剛好接住了即將摔死的秦寶熙。
白衣男子將花容失色的秦寶熙穩穩橫在馬背上攏在懷中,低垂著頭,笑容溫如暖陽,聲如清泉般柔和“姑娘,沒事吧?”
秦寶熙朱唇一張一合,半天才發出一個“謝”字,實在是剛才嚇的魂飛魄散,連嗓子也跟著抖的厲害,在清醒與頭昏腦漲之間,她難得擠出一絲清晰的眼力,想把這位素未謀麵的救命恩人記在腦袋裏,卻也隻能看見,白衣男子,一身古裝,白玉冠束發,黑玉般的發絲長長散落下來,隨風拂過自己的臉頰,溫軟,酥麻,絕美消瘦的麵龐,棱角柔和如女子,白皙的麵容上掛著醉人的笑意,以至於,她還來不及思考現在到底是什麼個狀況,急急問了聲“名字”就醉了過去。
“在下白佛。”
秦寶熙合上雙眸,嘴角掛著花癡的笑容,似乎忘記了前一刻,她差點被摔死,前一刻的前一刻,她被前男友許梓哲誆到導演麵前,差點被“潛”,和許梓哲大吵一頓之後,失足跌入柳橋中,這麼快導演就給她安排了這麼一幕驚心動魄的英雄救美的戲……
隻是這個身體實在太不給力了,導演怎麼能在演員昏迷之時和即將昏迷之時,強行上馬開拍,萬一剛才真摔死了,白衣帥哥沒有接住,她且不是死的很冤大頭。
“好吧,看在帥哥相救的份上,本小姐既往不咎,隻是這身體為什麼不聽腦子使喚,完全動彈不得,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秦寶熙內心暗自嘀咕,隻覺得白佛帥哥攏自己在溫軟的懷中安馬踏步片刻後,便將自己抱起跳下馬背。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被放置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白佛帥哥毫不吝嗇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蓋在自己的身上,並俯身審視了自己一番,清瘦的手指在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了片刻,然後附在自己的耳邊,軟語低喃道“後會有期。”
隨著他的離開,秦寶熙內心焦灼,做戲也夠了吧,身體為什麼不清醒反而更加沉重,仿佛蓋在自己身上的並不是白袍而是千斤巨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意識仿若即將被帶入黑暗中般。
突然一股冷風襲來,緊接著另一個粗重急促的呼吸由遠而近,她聽到有人快步奔來的腳步,隨著腳步的停止,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慌忙抱起秦寶熙在懷裏,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夾雜著焦急“公主,屬下終於找到你了。”緊緊地,似乎下一刻她就會飛走一般。
這回,任秦寶熙如何用力拉回清醒,都無濟於事,她隻是好奇,這回導演又是給她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男子出場,難道她真成了主演?導演這麼好心,難道自己已經被潛?……
想到這裏,秦寶熙方才掛著花癡笑容的麵頰,頓時愁雲密布,眉心不自覺擰在一起,手臂動了動,竟然發現能抬起來,她拚命地揮手想抓住男子的衣襟,渾身的無力感卻隻讓她抓到一個類似月牙形狀的玉佩及長長滑滑的流蘇……
黑暗,無邊的黑暗,萬籟俱寂,隻餘心跳。
秦寶熙黑暗中掙紮著,頭重腳輕,頭痛似撕裂般啃噬著清醒的神經……終於,撕破黑暗……
“醒了,醒了,禦醫快過來。”朦朦朧朧聽見一個鏗鏘有力的婦女聲音,裏麵夾雜著急切和關心。
接著有人在診著自己的脈搏,力道很輕,生怕驚弄了她似的。
弱弱地聽見“回太後,公主殿下已無大礙了,隻需要好好靜養即可恢複。”
秦寶熙努力地睜開眼皮,刺眼的白光從門外閃進寶熙的眼睛裏,從黑暗裏麵重生出來的光明,一下子讓她猛然回想起來,她驚醒騰然坐了起來。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她嚇了一怔,那名坐在床邊的中年婦女也是一愣,她驚怔地看著秦寶熙,憂心忡忡地扶住秦寶熙輕聲問道“太平,你怎麼了,你嚇到母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