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尚一瞥(9)(2 / 2)

“這15萬字的文章是小說嗎?我越讀越覺得不像是小說,小說的三要素(人物、情節、環境)它有嗎?人物呢?似乎是有的,就是蔣方舟和她的那幫同學們;環境呢?隻有在校園裏,勉強算吧;情節呢?我看是隻有故事,沒有情節的。我認為這本書不是很嚴格的小說(如果還可以稱為小說的話),與其說是小說還不如說是和讀者在‘侃’更準確一些,侃著一群喳喳呼呼的小學生們的嬉笑打鬧。”

“這是一個萬物都被注射了激素的年代,具有商業價值的事物都被迫加速發育,提前成熟,盡可能快地將自己奉獻給市場。我們吃著早熟的水果、蔬菜、糧食,看著早熟的明星的表演,閱讀著早熟的作者寫下的文字,祝願自己的下一代在早熟者的行列裏名列前茅。也許再過若幹年,人世間的萬物都將不再擁有童年,童年概念將在人們心中消失,兒童這個詞所指的將不過是年齡較小的成年人而已。”

盡管她的文字充滿了喜劇性,但我在閱讀它們時還是感到沉重,因為我在字裏行間看到了急功近利的時代邏輯對於兒童心靈的扭曲。12歲本來應該是像花朵般自然開放的生命季節,卻僅僅由於“早熟的蘋果好賣”,蔣方舟就被迫在剛剛開放時結出果實,淪為文化快餐業的童工。這個事件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真正清醒的人感到快樂。

蔣方舟,垂髫之年即享大名的文苑新蕾,成長的道路上被賦予了太多的關注。麵對諸多質疑,蔣方舟公開承認自己的早熟,而且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早熟”,她說:“早熟的蘋果好賣。”麵對少年成名,蔣方舟淡定地說:“現在我覺得名氣、榮譽跟所謂文壇認定都不存在。有人說清華為什麼錄取你?你又沒得任何獎。我覺得很可笑。”至於是否受作家母親尚愛蘭的影響,甚而操刀代筆的質疑,蔣方舟更為自傲地說:“我是被我媽媽開發出來而不是影響出來的,我很少看我媽的作品,也不太願意大家把我們聯係在一起,那樣太委屈我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嘛。”我們說,蔣方舟是真成熟還是假老練,是童言無忌還是為寫作而寫作的誇張,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還是天賦才情的自然開發。任他人如何評說,蔣方舟就是蔣方舟。發育的列車依然在“轟隆隆”地往前開著,有“天真狂野的理想,想看更多的書,了解更多作家的生平,學習更多的東西。”“特立獨行”。我們用一個“80後”論者的心聲來表達對蔣方舟的祝願:“我隻是希望,已經站到這個隊伍裏的和尚未正式站出來的,能夠一洗浮躁跳脫之氣,盡可能遠離市場,一天天沉靜下來,厚重起來,思考著並承擔著,堅實地一步步走下去;隻有那樣,有朝一日寫出真正能流傳後世的文字,才不僅僅是一個虛緲的夢想,終將變成一種切實逼近的可能。”

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朦朧詩歌的退場,當代詩歌已輝煌不再。進入新世紀,詩壇雖然煥然一新,呈現出一派複雜紛繁的文學景觀:詩歌活動此起彼伏地進行,詩歌流派此消彼長地綻放,詩歌作者繁星般地閃耀,詩歌的傳播體係變得空前地繁榮與龐大,網絡詩歌更是如火如荼地突飛猛進,一幕幕熱鬧的“詩歌嘉年華”在詩壇上演,但表麵的榮華喧囂卻難掩其思想的蒼白和藝術的枯竭。詩人艾青說,詩歌是“給思想以翅膀,給情感以衣裳,給聲音以彩色,給顏色以聲音!”詩應是靈魂之聲,是人性和人格的完美呈現。古人雲:“詩言誌,歌詠言”。詩應該是以具有樂感的語言,借助意象抒寫情思和美的藝術。但在當今市場經濟大潮的推湧下,詩歌,這藝術瑰寶中的明珠已不再璀璨奪目。詩歌不僅丟掉了靈魂,也丟掉了美麗精致的語言外衣。在時代的風暴中,詩歌不再是感應時代的神經和與民族共命運的脈動,不再引起我們內心的激動和共鳴,詩歌已經失語。在大眾文化的誘惑下,詩歌已經異化為喋喋不休的嘮叨和誇張作秀的群體事件;已經異化為詩人嘩眾取寵的調侃遊戲和插科打諢;異化為對生活的戲謔和對藝術的褻瀆;異化為一種遠離大眾、遠離現實、遠離生活的無根浮萍。詩歌走出詩歌,從文學的前沿走向邊緣。“垃圾詩派”“低詩歌”運動、口水詩、下半身詩、梨花詩,如赤潮洶湧。遠眺其景,似乎激揚澎湃、燦然可觀;走近凝視卻是一潭庸俗不堪的死水,但見沉渣,不見清流。而隨著五彩泡沫的消失,那些引發爭議熱點和模仿熱潮的詩歌也離我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