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評價
木子美和她的《遺情書》遭到了社會各個方麵不同層次的人的評頭論足。《遺情書》後近半數的跟帖都在對木子美展開各種謾罵及攻擊。
有的人在看了木子美的照片後,對木子美的長相大加譏諷。網易專門為此做了一個專題調查,在參加調查的1606人中,有1361人認為木子美的行為是“博出名的噱頭”,隻有197人認為這是“另類生活方式”。還有不少人對木子美的行為表示憂慮:“她老了怎麼辦?她的下一代怎麼辦?……”對於習慣於道德審判的人來說,木子美是自甘墮落、不知廉恥的象征。相應的,出於對這種陳腐的道德評判的厭惡,也有人把她捧上了天,把她描畫成敢愛敢恨的女權先鋒,或者是引領生活時尚的性解放鬥士。而介乎這兩者之間的,是一些相對冷靜的聲音,它們來自學者、批評家以及專業醫生。他們都用自己擅長的理論工具對“木子美”做了解讀。有人從法律層麵指出,木子美在互聯網上發表的日記已經涉嫌觸犯有關“網絡色情”的禁止性規定;從民法的角度,她將與她發生過性關係的人的名字在互聯網上公布,則侵犯了這些人的隱私權和名譽權。有人對木子美的性觀念進行批駁:“我們從她的《遺情書》以及接受記者采訪的談話中其實可以了解木子美偏執的男人觀、世界觀。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病態的木子美。在她的眼裏,男人純粹是性的動物,脫了衣服都是一樣的,他們的眼睛隻注意女人胸部以下的部位。這個世界在木子美看來徹頭徹尾是一個‘性’,它成為主宰一切、解構一切的力量,什麼莊嚴、真情,在性的麵前都可以瓦解掉”。著名社會學家李銀河則把木子美看成“性革命”的裏程碑,她認為,“木子美現象”標誌著“在中國這樣一個傳統道德根深蒂固的社會中,人們的行為模式發生了劇烈的變遷”,她呼籲人們寬容以待。批評家朱大可認為木子美在做“露陰遊戲”;作家張念說木子美是“持不同性見者”;性學專家朱嘉銘懷疑木子美屬於“性亢奮”病患者。因為這些聲音是所謂的專家意見,所以也在網上流傳一時。
更多人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對“木子美現象”所產生的負麵影響表示了憂慮。
“木子美現象並非個體現象,它是中國社會中新興的缺少社會責任感的群體代表”。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教授周孝正指出。與周孝正持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這是缺少責任感的表現,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應該維護社會的道德體係,而不是用這樣的行為去擾亂甚至顛覆它。”一位社會學碩士表示。有論者說:“每個人當然都有自由選擇寫作姿態的權利,個人的私生活隻是個人的事,采用什麼形式記錄下來也隻是個人的私事。但將自己的作品放到網絡公共領域時,就得自覺接受道德原則的約束,就應該采取對社會負責的態度。”
多數論者都認為,類似文章在網絡上的公開發表,會對青少年造成不良影響。“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是木子美自己的事,但是一旦要把這些東西公開發表,就不能不考慮對青少年造成的不良影響。”“木子美這檔子事,往大了說叫做承平日久必生妖孽,往小了說也對一代無知少女構成了嚴重威脅”。
木子美也很快對各種聲音做了不屑的回應,“我被幹擾了,卷入了道德是非、價值判斷甚至男權女權的討論中。本來,任何標簽對我都是無意義的”。並且質問起那些“專家”,“我想問問他們,到底有幾個人看過我的《遺情書》”。的確,幾乎沒有誰能忍受感官的不適讀完這本性日記,因為有很多專家都認為“木子美的日記與文學無關”。“《遺情書》內容本身並不具有太多的分析價值”,有人說,“衛慧、棉棉見了木子美也要自愧弗如了。她的名字還不能和她們並列吧!畢竟前兩人還有經營‘小說’的意識,並且還有‘以情動人’之處,可她卻是有性無情……木子美的日記順應了‘隱私文學’的潮流,但畢竟還算不得文學,隻不過是借文學來抬自己的品位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木子美的《遺情書》描述的的確是一種生活方式,另類的,非主流的,遠離傳統的,疏隔道德的。她用逼真的、激情的文字告訴人們,她和她選擇的生活方式,在這個文明、寬容、紛擾、多元的社會中存在著。當風波已經平息,當熱點也已逐漸冷卻,我們對木子美及其《遺情書》的思考,就不僅僅是一味地譴責和批判,而是看它背後出了什麼問題。如批評家白燁先生所指出的:“‘木子美現象’所帶來的影響主要是消極和負麵的影響,而這種影響的被傳播和放大,正是失卻規範的網絡與媒體最終促成的。從這個意義上也可以說,‘木子美現象’所反映的木子美個人的道德叛逆,事實上構成了對中國網絡和中國媒體的職業操守的挑戰與考驗。而在這樣的考驗麵前,我們的網絡與媒體交出的是並不合格的答卷,而這正是值得我們認真檢省與深入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