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你今天不是路上揀了500萬，滿臉紅光呀！”剛進門，“眼鏡”裴射就驚訝地說。
裴射是李道的死黨，雖然現在進高三任何班的教室一看，絕對啤酒瓶底無數，但剛進高中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帶高度數眼鏡，所以他保留了這個綽號。
“去。”李道甩下書包，一屁股坐下說：“這個時候，臉上還能放出光得也隻有熊貓和你這兩個金牌650以上了。”
“別提了。”裴射有些沮喪地說：“你不知道昨天周老可把我罵慘了。說了一大堆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話，聽他的口氣，這次我也不大妙。”
“去死，你還跟我裝慘，等老周念成績的時候，你們渾身上下就會散發出無可抵擋的‘王霸之氣’，讓美女們的嬌軀一顫再顫，顫個不停。”
裴射苦笑了兩下，說：“顫個老母啊，這次好像連‘梁山女’都在我前麵。”
旁邊一個男生接口說：“不會吧？這不可能耶。就從人類進化角度，也沒有可能一個雌性黑猩猩比人還聰明吧！？她的外貌與水滸中的李逵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道覺得怎麼這番對話好像都聽過，皺著眉頭發愣，過了片刻，隻見班主任周老師邁著大步子走了進來，他今麵上帶著殺氣，一看就像是要拿人開刀的樣子。
“咳咳～！”老周看著地下屏息靜氣學生，眼鏡上散過寒光說：“悲哀啊！我們堂堂省重點，堂堂重點班60個人，模擬一診肯定過重點線的還不過四十五個人！才75％！除開這四十五個人，其他的都該懺悔！多麼美好的青春，你們竟然不用在學習上！……”
李道的臉色變了，他記得，在夢中，‘眼鏡’和周老師說得話就是這樣的話。李道拿出筆開始按照夢中記得的分數寫下來：黃望，689，李葵，653，蘇西坡，652，陳皓，634，裴設616，趙州610，……，李道，543，……。
李道剛把夢中留下印象的寫下來，老周就拿起成績單，大聲念道：“黃望，689，李葵，653，蘇西坡，652，陳皓，634，裴設616，”
老周每念一個，李道就吞一口唾沫，臉色就難看一分，他寫下的完全與老周念的一樣。那自己將來真得會是省四醫院的後勤職員？家裏真的會變成那樣？
李道思緒如潮，臉色難看之極，不過，他的劇烈情緒變化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在老周的冷嘲熱諷下，分數低於600的人臉色也不比他好看多少。“趙許如510，你與後麵的一樣都是沒意義的，連專科線都沒有上！你們的存在是卑微如同蟲蟻的！今天下午把你們的家長叫來！”
“嗚～，”幾個女生開始哭起來。
聽到最後這一句話，看到哭得人完全是夢中的那幾個，李道心髒‘砰砰’地跳得厲害，如果說昨晚夢中發生的都會在現實中發生，那應該找得到‘戒子’。
李道拉開了書包，裏麵放著十來本厚厚的教材和參考書，他打開文具盒，在幾隻筆中間，躺著一個白色的戒子。
李道的手顫抖著摸上了戒子。
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這是他的現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白領，這是不發生改變就會成為現實的他的未來。
此刻，他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反而，像是那個未來的渺小如沙粒，普普通通的職場人員回到了過去。而這個意識，對此刻的身體來說，卻是一個虛幻的，就像夢中的記憶。
佛說：過去之心不可得，現在之心不可得，未來之心不可得。
李道似乎明白了這句話。
他沒有丟失任何一個心的記憶，那幾年天天聽的《法訣真要》就像印在腦子裏一樣，幾千個法訣的諱字，幾百個法訣比此刻學的數學物理化學還令自己熟悉。《靈修》雖然隻聽過一遍，但竟與那幾年天天被玄月師父逼著記的《法訣真要》一樣清楚。
難道，難道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李道偏過頭，望著窗外的寒風中的枯枝，象在春天，漫步在桃花林中一樣，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