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楓遮蔽了月光,世界一片黑漆,如淵萬丈。
風弑痕緊緊握著蓧雨忻的手,離開前他們都影藏了裝備上的光效,為的自是隱秘。
如果被向盜賊他哥動手的聖言師發現行蹤,那鎮裏鎮外亦沒有什麼區別。
大王跟在隊伍的最後,換做從前的這個時候他一定是要搶在主人身邊才是。
隊裏沒有盜賊,不過盜賊他哥這類近戰弓箭手也能勉強的進行一定的反追蹤。
潛行了許久之後,楓林露出空拖,在這月色之下有如小麥般的一望無際的某種植物,月光清澈,植被隨微風動,倒是有著幾分美妙。
遠遠的,還能望見一處人家,在這黑漆的萬丈深淵之中,從他們家紙窗裏放出來的燈火就像是寒寂汪洋上的燈塔。
一路寂寥,見到月華和火光,眾人這才都寬心了一點。
各自的心聲立馬就都表露了出來,互相之間該鬆手的也都鬆開了。
“風哥?你接的這是什麼任務啊?
要我說?大王現在處境不同!不如咋們先回銀光?把大王安頓好了再來?”
月澈風輕,視野開闊,這樣的夜行突然就變的美妙了不少。
盜賊他哥心頭一鬆,就想著逃避此事了,畢竟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中了聖言術之後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小丫聞到他聲,知道他退縮了,卻也沒有說什麼,她的腦子裏還存有許多恐怖的痕跡。
“我給你們說!你們都沒有中過聖言術對吧?
非常!非常恐怖的!
你的意識像是清晰的,但是什麼也做不了,動不了,最可怕的是,還能聽到周圍各種亂七八糟的竊竊私語聲!
感覺就像是有一萬個鬼,緊貼在你身邊胡亂飛舞!”
小丫的所想,立刻就被盜賊他哥力舉出來。
風弑痕也是能想到一些,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中了聖言術後,他們的麵容裏都帶上了兩枚白色麵具,僅有鼻孔,連眼睛都不開,的確就像是兩個鬼怪一樣的感覺。
不過,這並不是他有所猶豫的原因所在。
能讓他猶豫的是雜貨店遇到的那個婦人聖言師,“失去無法想想的東西!”
風弑痕獨自念了一句。
眾人聽到立刻都追問起來。
“風哥你念叨啥呢?”
“什麼無法想想的東西?”
覺的他有些怪怪的,或者說他念出來的這句話有些怪怪的,他們都有些著急,若不是因為知道有他頂著,他們自然不會折磨自己來感受這麼刺激的事情,早都一個個回了銀光,跑去音樂吧玩樂了。
風弑痕頓了一頓,距離人家不再遙遠,他能看到前方的柵欄之後,那是一群放養著的狗。
這些狗倒也奇怪,顯然是它們率先發現的隊伍,但是卻沒有吠叫,隻是暗暗的向著柵欄靠了過來,緊緊盯著這群人的動作。
像是在等待著他們越過柵欄,而後直接將其撕碎。
他停下步子,眾人這才都有所注意。
“不去打擾這人家也沒什麼不好!前麵還有狗群!不如咋們就在這裏歇腳吧?”
寧海一出聲,也都沒有異議。
“對於你們來說最無法讓自己接受的失去是什麼?”
相繼坐在了麥田之中,圍成一圈,蓧雨忻膩在他的懷中,盜賊他哥膩在小丫的懷中,蘇冰和寧海單坐,艾澤桑背靠著大王,目光投向天月。
隻有大王坐的是最標準的,短腿朝前伸直,長臂大手扣在腿間,其他人皆是坐沒坐相,伸腰展腿躺在麥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