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兩造殺得天昏地暗,豈不為小人所愚弄?此事不特使愚弟長一番見識,這也是教訓小弟的。小弟有幾句冷言冷語,二哥莫要怪罪小弟。張德壽乃是個采花的淫賊,小弟深知其所為,後山若有家眷,千萬留神。崔通雖然忠厚,但與此輩小人們常處,難免與之俱化。”白俊聞聽說道:“此山隻有愚兄的家眷,後山內有家母與小妹,小妹名菊貞,武技不在你我之下,這群小子不去便罷,去了是準吃苦頭。婆子丫環也有會武的。其餘寨主嘍卒的家眷,俱都在山寨之南另有一寨,賢弟你不必過慮。這座山不比別的山,這四個小輩,不做無禮之事,是他們的幸福;倘做無禮之事,插翅也難逃。”蕭銀龍又說道:“二哥,小弟尚有一事相求,這個張德壽是個萬惡淫賊,秦尤是盜萬壽燈與刺殺欽差大人的正凶,尚在通緝之中。千萬可別叫他們出山,以免良民塗炭。”白俊說道:“此事隻在愚兄一句話耳。十二道鋼閘有五百嘍卒把守,無山令決出不了十二道閘,這四個賊子,決不能請下山令來。明天我曉諭把守十二道閘的頭目,不叫他們四人出山。”弟兄二人說著話,走到光輝寨,白二少寨主將童子喚醒,童子與銀龍打了淨麵水,洗滌麵上的塵垢,撣去身上的灰土,沏來香茶,弟兄二人談話。銀龍問道:“二哥何以知我被害?”二少寨主說道:“賢弟進山之時,吾見他們四人麵帶不悅之容,吾恐怕他們有暗昧之事發生;三更來天,我遂來在光輝寨上賓館,察看賢弟的動靜。
吾進屋一看,不見了賢弟,我遂往四外探視,忽聞桃杏林中間有人說話的聲音,我聞聲追至,正趕上賢弟與張德壽動手。比及張德壽受傷逃走,往陷坑引領賢弟,我欲發言已來不及了。”蕭銀龍聞聽,這才明白二少寨主救自己的情由。二人坐在上賓館中說話之時,蕭銀龍並不提黃金印三個字,還是二少寨主白俊說道:
“明天吾家老寨主對黃金印之事,必實行公議辦法,無論怎樣發落,賢弟千萬不要駁回,由公議而行,賢弟縱然駁回,也是無效,徒取無趣。”銀龍唯唯稱是。二少寨主說道:“明天賢弟走後,見了三俠,多替愚兄致意,以後鏢行老少,凡在本山遇難者,愚兄若知之,必然竭力相救。並望賢弟多加良言,致意三位老俠客,此事最好和平解決,倘若以武力解決,彼此兩方皆有不便,恐都無好結局。總而言之,總是不發生戰事為妙。再者,九龍山的勢情賢弟已親眼得見了,知子者莫如父,知父亦莫如子,我父平生好奇好勝,順者無論怎麼辦都行,逆者無論如何也不能辦。”蕭銀龍說道:“仁兄之言,小弟敢不如命?現時小弟之命,在兄掌握之中,弟出山之事,全仗仁兄了。”二少寨主說道:“賢弟不必客氣,愚兄尚有公事在身,不能久陪,賢弟多要小心。還有一事,明日吾父若款弟飲酒,弟千萬勿擾,山中有許多的不滿意賢弟之人,總以早出山為妙,多在九龍山一時,賢弟多一時危險。”蕭銀龍說道:“多承二哥指教,小弟謹當遵命。”語畢,二少寨主出離光輝寨上賓館,銀龍向外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