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從噩夢中驚醒,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頁置於地上的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床又破又舊又髒但溫暖的被子。他試著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背上的傷口仍舊疼的厲害,但比之前已經好了不少。舉目四望,這是一間破草房,自己躺著的地方恰有幾道陽光射入,一些來自屋頂的破洞,一些來自破門板。屋子裏都是些陳舊而破爛的生活用品,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臭味。
但是,卻一個人也沒有。
“咦,那個傻子呢,他不是正在對我用刑嗎,怎麼不見了”,青木自語道。
剛這麼想,門就被輕輕推開了,一個身影閃進來,正是那天手拿刀子的傻子。他也沒理會睜著眼的青木,將一個瓦罐放在床板邊,從地上撿起一把破勺子,用嘴吹了吹,伸進罐裏,一首扶起青木的腦袋,一手舀湯,開始喂食。
青木像反抗,但身上的疼痛不容他動彈,拒絕喝吧,那勺子的力量賊大,幾能抵掉牙齒嘴唇闖入,所以他張開嘴巴,將這湯喝進嘴裏,再說也的確有點饑餓。
這好像是魚湯,不過也太難喝了。
青木又吐了出來,傻小子似乎很來氣,將青木的腦袋滑到臂彎,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背,伸手過來捏開青木的嘴,開始猛灌。青木真是有苦說不出,在被嗆了好幾口之後,他隻能接受這殘忍的幫忙。一會兒功夫,一罐子魚湯就見底了。
“哎,傻子,你這是什麼鳥湯,怎麼除了腥味一點別的味都沒有啊”,青木憤怒地叫道。
南明沒有回答,從懷裏掏出那把刀子,又從破袖子裏抽出一根長長的白色的植物根莖,開始一刀一刀地削,手起刀落間,那根似乎是什麼藥材的根就變成了一條條薄薄的片狀物。要知道,植物根莖很柔軟,要削出這種均勻而細致的片,正常人絕無法做到。關鍵是他一邊削一邊拿眼睛盯著青木,根本就沒看自己手上的動作,時不時發出傻傻的笑聲。
青木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也是有武功的人,他明白跟前這人雖又傻又髒,但肯定身懷絕技。而自己現在落入他手,已經被這麼削過一回了,這難道是下一次千刀萬剮的警示?
“啊哈,兄弟,我是說著玩的,你這湯真不錯”,青木的臉上帶上了笑容,但怎麼也顯得十分不自然。
南明還是一言未發。
“哦,原來是啞巴”,青木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卻被南明聽了個正著,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手一揮,刀子疾飛而出,釘在青木耳朵邊的床板上,隻差寸許,顫動的聲音聽起來尤為美妙。
“啊,大哥,對不起,對不起”,青木趕緊道歉,作為一個少年成名的好手,他自己也為自己的厚顏無恥感到害羞。
“是你救得我吧,謝謝你,不但幫我療傷,還給我煮了這麼美味的魚湯,還有這麼溫暖舒適的被子,真的十分感謝”,青木似乎想討好傻子,但南明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