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
楊越一咬牙,硬生生地扯下了脖子下的子彈,兩隻鋼鉗般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彈頭和彈殼就被分離了。接著,他掏出了一個彈夾,取出了一發空包彈,三下五除二地把空包彈的火yao銅包掰了開來。看著顆粒狀的黑色火yao一粒不漏地倒進了實彈的彈殼裏,他這才把彈頭重新嵌回了原位。
“嘩啦”一聲,子彈被狠狠地推進了槍膛,在陽光的照射下,黝黑的95式突擊步槍散發出一股渴望舐血的光芒。
缺口、準星、目標,三點一線!
鬼子軍官的小腦袋在瞄準環裏逐漸清晰起來,楊越屏住了呼吸,眼角的餘光裏,那麵小鬼子獨特的膏藥旗幟就象一麵招魂幡,招搖著、舞動著。
一百五十米,微風,背陽!
這麼好的射擊條件,不開槍的傻子。可是楊越卻沒有開槍,如果他開了槍,那他就是個白癡!
一瞬間的冷靜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如此近的距離,幾乎沒有樹木草叢提供的隱蔽點和逃遁路線的地形,再加上日本兵兩百米內不開虛槍的傳說,隻要他一開槍,等待他的隻有三個字:掛定了!
楊越不甘心地輕錘著地麵,悄悄地把伸出去的槍又收了回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一大隊鬼子踏著整齊的步伐,從他眼皮子底下“哐、哐、哐”地跑過。
不一會,天空中忽然轟隆起來,起初楊越還以為是打秋雷了,可是仔細一聽,不象。數量眾多的黑點由遠至近應證了他的想法,十二架機翼上圖刷著紅色太陽的日本戰機以其獨特的外型張揚跋扈地低掠而過,發動機噴出的尾氣在飄揚著朵朵白雲的藍天上越發顯得刺眼,楊越甚至可以嗅到空氣中油料還未充分燃燒的氣味。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又想起了紅旗六、紅箭七等一係列單兵對空導彈,甚至哪怕隻要有一門雙三七高炮,這群鬼子飛行員哪裏會如此囂張!
恨啊!
十二架王八戰機繞了一個好大的彎,然後緩緩地拉高,接著朝著遠處的一個山頭俯衝,再拉高,再俯衝。往來反複了七八次,這才又晃晃悠悠地飛了回來。
楊越仰躺在地麵上,他倒不怕暴露目標。全新的數字迷彩服別說是從空中發現不了,就算是麵對麵僅隔個十來米,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那也沒有人能一眼看出來。
他此刻已然沒有心思再去琢磨怎麼才能打下這些飛機,按照他對抗日戰爭的了解,能讓日軍一次性出動十二架戰鬥機往來俯衝數次的戰鬥,一定是十分激烈甚至十分慘烈的。日本陸軍一向眼高過頂,不到萬不得已,被武士道荼毒的他們是絕對不會請求空中支援的。
楊越的心裏此刻已經有些了然,部隊演習的地點就在山西腹地。如果自己還在原地的話,那這附近一帶應該就是著名的“平型關”,而在這裏發生如此規模的戰鬥,難道就是......平型關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