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寡助,晉帝暴虐,連年發動戰事,弄得到處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就連原本中立的嶽國都有欲聯合我國共同滅晉的趨勢,可謂是天助我也!”
“那是陛下雄才偉略,不但在軍事方麵天縱奇才,對內更是愛民如子,才創造出了這麼好的局麵啊!”
幾名大臣正在養心殿無不自豪的發表著自己的觀點,而話題的主角此刻正半倚在榻上,低著頭思索著什麼。
“馬上又到清明了,春天一到,這場戰事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幾個大臣談笑正興。
“什麼,清明?”景灝淩似是突然來了興趣。
眾人一看他的表情,立即了然,皇上對先帝兄弟情深,每到清明或忌日,必然雷打不動的親自前去拜祭,令舉國上下無不拍手稱讚。
終於等來清明,天微微剛亮他就開始往帝陵趕去,隨身並沒帶什麼人,到了之後也並未立即前去拜祭,隻是站在地宮的城樓上遠遠的向寢陵望去,隻見那裏一片空空如也,沒想到他卻長長的出了口氣,似是什麼擔心之事終於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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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為什麼每年清明你都要回到雍城來,而且還要自己一個人偷偷出去,都不帶我們呢?”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童圍著一個美貌女子嘰嘰喳喳的抱怨著。
“因為娘親要去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而他住在雍城,所以娘親才要每年回雍城看他。”那美貌女子蹲下身子,耐心的給兩個小寶貝解釋著。
“那為什麼就不能帶上我們呢,難道我們不夠可愛嗎?”小寶貝中的女娃娃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睛,努力的扮著可愛。
美貌女子溫柔的撫著她的頭發,眼神略有些恍惚的望向前方,“阿囡很可愛,誰都會喜歡的,隻是……”他不會願意見的!
終於擺脫了兩個孩子,她白衣素裝來到帝陵,守陵的兵士一見是她,就立即躬身請入,她徒步來到他的寢陵,伸手一遍遍的輕撫著他的墓碑,描繪著他碑上的名字,她至今都無法相信他已經去了,即使此刻描繪著碑文中景灝瀾三個字,都無法相信!
三年前,在灝淩的救治下,明明已經有了起色的,不知為何,後來那些藥就失去了作用,她一度懷疑是景灝淩做了什麼手腳,跑去逼問他,結果對上的卻是他坦坦蕩蕩略帶受傷的神情,那刻她投降了,她不相信一個人真的做了昧良心的事兒,還能做出如此的表情,不管他是多麼高明的伶人。
她看著灝瀾的生命一點點的從自己眼前消失,事實上從知道他不能救治開始,她就沒離開過他的視線,那段時間她臉不洗頭不梳、覺不睡,就為了看著他,生怕他在她轉身的瞬間突然離去,她不知道他在離去前每天看她那邋遢的樣子做何感想,但她真的顧不得了。
記得那些日子她非常的嗜睡,說是沒睡,但其實整日都是半睡不醒的,隻不過眼睛是睜著的罷了,一天,他突然有了幾分精神,拉著她的手,笑笑的對她說:“我怕是要食言了,這輩子沒有實現對你的諾言,是我最大的遺憾,若有來生決不生於帝王家,願與你比翼並蒂、奈何忘川,永不分離。”
她知道他說的是那年向她下聘時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隻是,隻是他們在明明最愛對方的情況下卻都又執了別人的手,說來,又何嚐不是雙雙背叛。
一天,他把她支出去,給小六子和景灝淩還有一些大臣交代遺言,她怕他們逼迫他或是突然宮變什麼的,偷偷躲在暗處照應,除了朝堂上的事兒,他就隻交代了一件私事:“我死後,放元貴妃自由,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羈留她,讓她好好開始自己的人生,對外就宣稱帝妃同日薨,合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