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這個女人不可愛
“相爺，宮裏傳來線報，齊明陽的女兒齊如私自離宮，現在宮裏的那位齊家大小姐是婢女所扮，您說要不要向國主揭穿。”
說話的人是潘相嶽的心腹。
“你以為為什麼封後大典會突然取消，糊塗的人要變精明不容易，可是精明的人若是裝起糊塗，旁人就是有千隻眼也辨別不出來。”潘相嶽的一番話另有所指。
“您的意思是國主和太後隻是故意裝作不知，可是為什麼呢？如果趁這件事趁機對齊明陽發難，不就可以借此機會除去鹿城這個心腹大患了嗎？”
“有容啊，你想的太簡單了，國主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怕這隻螳螂已經忌憚身後的那隻黃雀了。”潘相嶽一雙老眼滿是精光。
潘有容低頭思忖了一會，終於明白了潘相嶽所指，原來國主已經對相爺有了這麼深的一層顧忌。
“那您下一步準備怎麼辦，既然國主已經不信任相爺了，不如先下手為強，取而代之。”潘有容的眼神閃過一抹殺意，俯身在自己的脖頸處劃了一下。
意思很明顯，潘相嶽因為他的話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有容，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讓別人聽去了，本相就算是軍功卓越也保不住你的小命啊。”潘相嶽的話略微帶有一些試探。
他是兵役出身，生性多疑是軍人的本能，就算現在委身朝廷，依然不曾讓他懈怠。
潘有容在他的身邊也不是一年半載，從帶兵打仗就是自己身邊的副將，對他更是忠心耿耿，隻是生性魯直，經常得罪人。
“相爺，有容隻是一介莽夫，跟在相爺身邊二十幾年，沙場上什麼沒經曆過，這大好的江山本來就是相爺帶著我們兄弟用命換來的，那小子何德何能。”
潘有容一臉的激憤昂揚，語氣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憤。
大胡子橫衝，黝黑的臉上青筋暴起，似是裸露的山脈抖起，看起來有些恐怖。
他這副樣子，潘相嶽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平靜下來。
他又何嚐沒有想過，到底是不甘心，納蘭一族奪走了他太多的東西。
以前身為衝鋒陷陣的鎮國將軍，他隻把為國效力當成畢生最為神聖的使命，從未想過自己還會不甘心。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日為臣，豈敢覬覦君主之位。
如果不是她，自己怕是一輩子都會成為納蘭家最忠心的一條狗吧。
“相爺……”身旁的人看潘相嶽陷入沉默，還想再說些什麼。
“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裏吧，今日之事，我什麼都沒聽到，你所有荒誕不羈的想法也都留在這個書房別帶出去，不然隻當本相養不起你這尊大佛。”潘相嶽話語決絕。
其實他都是為了身邊的這個老將著想，隻是潘有容本來就是一個粗漢，心思哪有那麼縝密，反而是誤會了潘相嶽的好意。
“相爺您何時變得這麼唯唯諾諾了，難道您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嗎？她……”
“閉嘴！本相做事還容得你來置喙，給我滾出去！”潘相嶽難得疾言吝色。
這麼多年，除了那一次，相爺還是第一次這麼怒火滔天，原因還是同一個，相爺果真還沒有忘記那個女人。
潘有容看了一眼背過身的人，歎了一口氣退出了書房。
一室的寂靜，隻有風吹過窗柩發出的“吱吱”聲。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聽人在自己的麵前說起過她了，這是他的禁忌，也是他久久未曾愈合的傷疤。
每每被揭開都留有不能淡忘的痕跡。
想要忘記，自尊心卻不能允許，曾經的真心被人棄之敝履，他又怎麼能輕易放下。
二十幾年過去了，時間究竟帶走了些什麼。
望著壁畫上，衣裙嫋嫋，如仙子一般飄逸的女子，他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小姐。”來人推開房門恭敬地喊道。
“知道是本小姐還不趕快閃開，再敢擋著本小姐的路，小心我讓你們人頭落地。”齊如滿臉戾氣。
心裏很是不爽，自己這出逃才過了一日，這麼快就被人找到了，讓她怎麼甘心。
“小姐，請您不要為難屬下，城主交代一定要將小姐安全送到宮中，若是小姐不從，請恕屬下們失禮了。”話音剛落，幾人就準備上前綁人。
“你們敢！”齊如連連退了幾步，可是那些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喝斥而停下腳步。
“小姐，要不我們就跟他們回去好了。”身邊的丫鬟此時早已嚇到腿軟。
“閉嘴，要回你回！”
齊如看準那幾人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爹。”她煞有其事地看向侍衛的身後。
眾人一致看向自己的身後，可是卻是空無一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再轉頭，哪還有齊如的蹤影，隻有一個小丫頭坐在地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