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的幾處煙館被人毀了!”這個來回報的法國人戰戰兢兢。
杜蘭德看著部下,部下唯唯諾諾:“帶頭的好像…”
“好像什麼?”
“是宸園的人!”
杜蘭德輕輕擺手,人獲大赦般離開了。
人離開後,杜蘭德站起身看著身旁那一隻巨大而精致的地球儀,順手撥弄了一圈。
霍華德畢竟還要去公使館,因此別墅裏隻有杜蘭德在,此刻他的憤怒早就溢滿了許久突然一掌狠狠的拍在了地球儀上,地球儀經不住這樣用力發泄球體頓時震落掉在地上,巨響引來傭人觀望。
“滾出去!”杜蘭德一聲吼,傭人立即下樓不敢招惹這位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
龍澤傲看著手中的一疊名冊列表:“杜蘭德還真是不差啊,短短的半年時間滲透建立的各類見不得光的生意竟然這麼多!”
“那就都拔掉!一個也不剩!”慕昊將名冊拿過來順手撕成數份交給其他人。
“大哥,你才熬夜看護淩兒,讓…”
“無妨,既然咱們已經決定挑明幹那就越快越好,對方才能交付解藥。”慕昊擺手。
“盡快拿到解藥,不僅要對杜蘭德下重拳,我們也該分人手去查究竟對方身處何地。”慕辰君的想法十分有道理。
禹熵從外麵趕進門:“我派人查了整個法租界,也讓人去公共租界查和租借外查了,但需要時間!”
“蟄伏已久,查起來不容易!更何況對方有意隱瞞身份!”龍澤傲顯然知道這短短時間要查到蟄伏很久的人不容易,而且因為禹崢和碧落深有苦衷不能明言至今他們也無法得知對方到底在哪裏,說著雙拳已經攥緊。
“短兵相接才剛開始宸園就這樣勇猛,不僅踢館還燒鴉片煙?哈,好!有看頭!”中年男子聽著電話,旁邊一個小男孩兒在玩著疊紙飛機。
“是,而且看上去宸園已經搜集了更多的東西,恐怕這隻是一個開端!”電話中的女子聲音十分幹脆利落。
“好,好,好,繼續,我等待看好戲!”中年男子放下電話的時候看見旁邊的小男孩兒爬上桌子正好奇的看著他。
“飄揚,你看什麼?”伸出手男子將寶貝兒子從桌上抱到懷中。
“爹地,你為什麼這麼做?”粉雕玉啄的寶寶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男子問。
“你還小,以後你就會明白,我到底為什麼這樣做!”男子將兒子摟進懷中溫柔的撫慰著。
“飄揚四歲了。”顯然說話不似同齡人般稚嫩。
“哈,是,我家飄揚四歲了!走吧,爹地帶你去吃東西!”
“恩!”寶貝點頭有些欣欣然的開懷,畢竟還是個孩子。
男子離開書桌的時候順手將桌上的相框麵朝下放了下來,在照片伏倒的一瞬間隱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男子與一個絕豔女子懷中抱著一個男嬰…
軍閥在各地開槍放炮爭奪控製權弄得全國烏煙瘴氣不得安寧,人們向往的唯一安樂窩上海現在也離安樂甚遠。如今就是街頭的流浪漢也知道隨時準備著躲開不知何因就爆發的騷動,因為一旦發生械鬥一定會殃及池魚,一開始還沒有人能明白這是誰跟誰對上了,可危險狀態愈演愈烈五天一直是這樣就算看不懂也不會沒事出去撞瘟神,所以這些日子上海有些蕭條。
淩兒醒過來也有五天了,一開始她見人都怕,怕到不知所措,先是躲,玩兒命的躲,避無可避就開始反抗,就連辰去接近都會不小心挨上三拳兩腳。辰心疼又無奈,起碼的撫慰都做不到隻能看著自己的嬌妻因為恐懼所有的事務而不吃不喝不睡,這種煎熬比他中噬伈還痛苦。
“淩兒,乖,不怕,是辰哥哥啊,你難道忘記了麼?”辰的低聲似自語,淩兒仍舊縮在床角,害怕讓她全身浸滿冷汗。
淩兒蜷縮著,渾身粘膩,封閉在自己的驚恐中任誰都會難以忍受,淩兒的意識混沌,紛亂,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可怕的,但是無論多可怕她知道她不可以去傷害她害怕的東西,這是她唯一的想法,護持這樣的心念淩兒在渾渾噩噩中度秒如年。
見淩兒沒有任何反應慕辰君又靠近了一點兒,煎熬讓淩兒感覺也更加遲鈍了,因此沒有太激烈的反應。
“淩兒!”慕辰君知道淩兒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了又試著向她移動了點兒。
淩兒其實早就沒有力氣了,隻是她無法入睡,無法進食,氣若遊絲,她知道她自己還活著,她真的累了,恐懼又如何,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也許是瀕臨崩潰和死亡的邊緣讓她遏製了恐懼感,隨之她感應到了她熟悉的氣息在靠近,出於對安全的渴望,也出於對生存的渴望她強行壓製住了所有負麵的感覺,神誌回歸了一些,睜開那雙因煎熬而不滿紅絲的雙眼看清楚她之前不知多少時間連看都不敢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