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許是看出了玉石在想什麼,一邊腳下不停的繼續禦劍前行著,一邊對玉石道:“這是虛無崖專門懲治妖魔之地,門內弟子受罰之地另有一處。”
玉石仔細想了想蘇澈的話,倏然心中一窒,專懲妖魔之地,那麼……君華是否在此?若君華果真在此,蘇澈又為何帶她前來?!
心中茫然,玉石不在看周圍景象,隻想蘇澈帶她來此的用意,隻不過她才剛想了一小會兒,便覺出蘇澈身形停下,茫然之中抬頭看去,玉石霎時間全身僵硬,隻直愣愣的滿眼不能置信的看著前方景象。
隻見前方是個黑色的圓形高台,高台上有根同樣黑色的柱子,柱子上,四根鐵鏈將一人一柱緊緊纏繞,另四頭被看守在台子四周的四個人握在手裏,上方雷電不停落下,落在那幾近沒了知覺的人身上,那個人身上衣物已經焦黑,隻剩了幾個黑色布片還掛在身上,模樣極是慘烈,但他周圍四人眼中神色漠然,全然看不見一般,隻將視線投在了蘇澈與她的身上,冷冰冰的道:“何人擅闖虛無崖!”
蘇澈看著君華衣不蔽體,皺了皺眉一把捂住玉石眼睛,隨後才看向那四人,道:“蘇澈。”
那四人想是不出虛無崖,未曾聽說過蘇澈這個名字,此時聞言全無異色,隻俱都揚起手中餘下的鎖鏈甩過來,見此,蘇澈幾步上前,一手抓了兩條鐵鏈,整個人懸浮在半空與手中四條鐵鏈和對麵四人對峙著。
玉石見狀不由擔憂,卻也不好開口擾亂蘇澈,當下隻得一會看看君華,一會看看蘇澈,蘇澈那邊還好,那看守的四人並不如何厲害,隻君華那裏就不好過了,時不時的一道雷電劈落,看的玉石跟著心中驚懸不已。
過了約有小半個時辰,蘇澈一劍將那四人手中鎖鏈砍斷,那四人手中一鬆,口中皆吐鮮血,末了,身形一閃,竟自化作四塊玄鎖。
遠處玉石見狀立時上前到蘇澈身旁,見蘇澈無事不由安心,然而蘇澈眸中神色一閃,一把便將玉石推開,而後腳下一點整個人頓時躍至半空,隻見一道如碗口般粗細的雷電落下,正巧劈在蘇澈身上。
玉石見狀心中一緊,疾步飛身上前,待到蘇澈身旁之時,見蘇澈臉色青白不定,喉中不停滾動似在強行壓抑,玉石心中登時一疼,剛想開口叫蘇澈不必強忍,卻見蘇澈一臉淡然自若,神情是全然無事一般的自若,若非臉色不對,怕是任誰都看不出他受了傷,略一思索,玉石心中不由一酸,知他是不想被自己看見傷勢,隨即背過身去不再看蘇澈,口中卻道:“你又何必去替君華擋這一擊,若想吐,便吐出來,忍著……忍著……”
說不下去,玉石便止住話音向君華看去,方才若不是蘇澈擋了那一下,隻怕君華如今已死了罷,卻不知蘇澈為何如此,他們不是誓不同生嗎?如今作為又是為了那般?!
正想著,身後蘇澈已然咽了喉中鮮血,上前道:“他在此處受了九天雷擊,身體早已死透,如今魂魄被方才那四人鎖在身體內,若在經一天雷刑,便會妖魂盡散。”
玉石眉間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擔憂,口中卻依舊憤憤道:“他死了便死了,與你何幹!!”
蘇澈仔細看著玉石神情,清冷語調中不知不覺的便帶了些苦澀,道:“與我的確無關,卻與你有關,玉兒,若他果真魂飛魄散,你又如何能同我安心離開。”
如何能安心……她自然能安心,君華百般利用,便是死在她眼前又如何,她怎就不能安心了!玉石看著眼前滿身狼狽的君華,嘲諷一笑,心中卻又煩悶的慌,末了,隻得冷聲道:“罷了,你愛如何想便如何想罷,隻不知君華妖魂未散,大妖魔的妖魂是不是也還未散。”
蘇澈眸中神色略暗,自然看透玉石情緒矛盾,隻道:“你再此等我。”說完,飛至圓形高台,還未等玉石開口,便盤膝落座在地,玉石跟著上前,見蘇澈閉目凝神不知要做什麼,當下不敢打擾,隻心中煩亂,最後,隻得默默站在一旁守著他。
於是熱浪滾滾,漫天飛灰之中,一人受刑,一人盤膝落座,唯有玉石,站在一旁手足無措,滿麵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