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的一聲,那個拓氏族人朝天空發出一支拓氏常用的響箭。刺耳的聲響擴散開來,立時得到附近族人的響應。
一支支響箭被射上高空。刺耳的尖銳聲響此起彼伏。他們通過部族特有的傳訊手段,迅速將拓跋的行蹤告知每一個響應射日令的族人。
所有拓氏族人都行動了起來。他們紛紛追尋著響箭告知的方位,從四麵八方合圍過去。拓耀獲知拓跋被族人找到,立即跨上大弓,滿心怨毒的趕去。
這時,拓跋聽到林中各處射出響箭,隻一想便已猜了個七八。這些拓氏族人顯然得知了拓光死在自己手上。他們聯合了起來,打算圍殺自己。略一思忖,他轉身又往山林裏走去。
拓氏一族的射日箭法仍然是他的一個顧忌。如果參加鬥箭大會的拓氏族人中有一百個參悟過射日箭法的高手,那麼即便自己肉身堅逾鋼鐵,也難擋足以射殺自己的利箭。顯然這並不可能。能夠參加祭祖大典的拓氏族人,哪一個不是族中的佼佼者。
重新走進茂密山林,拓跋隨手扔掉背上的熊羆屍體。他略一活動手腳,立時靈貓般沒入蔥鬱的叢林深處。隻有在山林裏,才有可能逃出拓氏族人的圍殺。而在平原地帶,他隻能成為活靶子,供拓氏族人肆意施展射日箭法。
他能殺得了一百,卻難擋數千。
“小娃娃,你打算怎麼做?”那怪人忽然再次出聲,言語間淡然,渾然沒有把這次危機放在眼裏。
“殺。”拓跋眸間殺意一現。
“殺一人已惹下大禍,再殺十人,百人,甚至千人,你就不怕他們和你不死不休?”
“人要殺我,我就殺人。天公地道。隻準他們殺我,不準我殺他們,這是什麼道理?”
“他們背後可有一個諾大部族撐腰。”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爭,其樂無窮。與人相拚,其樂亦無窮。”
“說得好。”怪人欣慰的哈哈大笑:“生於天地之間,自當與天爭,與地鬥,與他人掙命。若無爭鬥之心,不如趁早死了的快活。”
拓跋笑笑,拎著大弓加快了腳步。他自小就在山林裏長大,奔跑在山林之中,就如同遊魚進入大海,熟悉得如同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暗中盯梢的拓氏族人瞧見拓跋非但沒有第一時間逃離青鬆嶺,抓緊時間逃回拓氏部族,心中竊喜。他也不心急,根本不相信三千多拓氏精銳族人會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小崽子。
拓氏族人布下的天羅地網漸漸合圍過來。越來越多的族人碰到了一起,又心照不宣的各自散開,施展各自的手段朝那片山林圍去。沒人相信拓跋還能從三千多拓氏族人手上逃走。三千多人圍獵拓跋,那不就像獵一隻野兔那麼簡單麼。
可他們又怎知自己圍住的並非一隻野兔,而是一頭凶悍的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