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中生活了十六年,其中十二年都抱著弓箭睡覺。拓跋一身箭術可謂出神入化。抽箭拉弓一氣嗬成。當拓光剛剛在弓弦上搭上一支利箭,他已經全力拉開了蟒弓。
拓跋不是迂腐之人,根本沒考慮過拓氏一族的勢力。既然人要殺我,那就別怪我殺人。念頭一起,手隨心動,鬆開了弓弦。
兩萬斤巨力全力拉動蟒弓射出的一箭,幾乎剛一離弦,精鐵利箭便被空氣摩擦,變得通體赤紅,化作一道幾不可查的火焰流光激射而去。
拓光猝不及防,隻見眼前紅光乍現,緊接著就感到心口處一陣滾燙湧現。他呆呆的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心口處那個噴吐鮮血的血洞。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崽子竟然如此果決,全然不擔心拓氏的報複,一箭洞穿自己要害。
自己可是拓氏族長的嫡曾孫啊。自己的父親可是拓氏族長的嫡孫啊。難道這個小崽子就不擔心拓氏的報複?
他沒能想到最後的結局。濃鬱的黑暗襲來,將其意識卷入無盡的深淵。他的屍體轟然倒下,震起幾根枯枝落葉。
這時百米開外一個腦袋從茂密的灌木叢中伸了出來。這人正是被之前的靈氣狂潮卷飛老遠的拓耀。他搖晃著暈沉沉的腦袋坐起身來,正好看到拓光的屍體轟然倒地。他頓時大吃一驚。
阿哥死了?
拓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哥乃是拓氏有名的天才。雖然參悟射日箭法時已滿十八歲,但是論及射日箭法的領悟,在拓氏參悟射日箭法的族人當中首屈一指。可如此強大的阿哥,怎麼會死掉呢?
悲痛間,他忽然看到了拓跋。此時拓跋正將蟒弓往後背一挎,大步走向遠處那頭熊羆。他頓時心頭火起,立馬就要跳出去和拓跋拚命,為阿哥報仇。但是念頭剛起,他咬牙紅眼,硬是按捺住了衝動。
連阿哥都不是這個小崽子的對手,自己更加不是。
拓耀雙眸赤紅,死死咬緊嘴唇目送拓跋扛起那頭兩千餘斤的熊羆大步離去。鮮血從齒下溢出,滴淌到他身上那件獸皮軟甲,留下一抹殷紅。
等到拓跋完全走遠,消失在山林之中,他從地上爬起,咬緊牙關原路返回。待到回到先前布置陷阱的地方,另外幾個親近族人已經返回。每人手上都提著幾頭野兔,顯然收獲並不大。
突然看到拓耀獨自一人返回,其中一個族人大吃一驚,急忙追問:“拓光怎麼沒跟你回來?”
拓耀終究隻是個十三歲少年。見到族人,他頓時嚎啕大哭,紅著眼哭訴道:“阿哥死了,被那個小崽子射殺了。我親眼看到阿哥的心口被他一箭洞穿。”
幾個族人頓時又吃一驚。拓光一身箭術在拓氏算得上是佼佼者,射日箭法更是融會貫通。勝得過他的也沒有幾人。可怎麼會被一個外人當場射殺呢?
“我要報仇。”拓耀紅著眼,宛如受傷的野獸低沉咆哮:“發射日令,號令所有族人圍殺那小崽子,替阿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