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遙遠的童話(14)(1 / 3)

作者善於從現實生活的感受中,提煉出蘊含其中的思想和哲理,並用這理性之光去觀照他散文的藝術構思。《長江三日》的思想美,不是表現為抽象的說理方式,而是通過鮮明的形象表現出來的。他把從黑夜航向黎明、乘風破浪的“江津”號,作為我們偉大革命曆史前進的象征,把“我所經曆的大時代突然一下集中地體現在這奔騰的長江之上。”長江三日的旅程,可以看成是我們革命鬥爭生活的縮影:他通過對“江津”號穿濃霧搏激流的描寫,通過長江雄偉森凜夜景的展現,借景抒情,表達了革命者的情懷:“曙光就在前麵,我們應當努力。”“是的,我們的全部生活不就是這樣戰鬥、航進、穿過黑夜走向黎明嗎?”“前進吧!這是多麼好啊!這才是生活啊!”在第二天的遊記中,作者通過對三峽雄奇壯麗景象的描繪,通過闖漩渦越險灘驚心動魄的曆程,讓人思索這樣富有寓意的話語:“看起這青灘的聲勢十分嚇人,但人從洶湧浪濤中掌握了一條前進途徑,也就戰勝了大自然了。”由此,使我們聯想到掌握客觀事物發展規律是何等的重要。船過三峽之後,出現了“楚地闊無邊,蒼茫萬頃連”的境界,不僅視野極為遼闊,而且長江也“變得如此寧靜”。這一日,作者似乎在寧靜地閱讀盧森堡的《獄中書筒》,然而他的內心卻被這偉大革命家的思想光芒和胸懷的溫暖,激蕩得像長江一樣洶湧澎湃:“不論我到哪兒,隻要我活著,天空、雲彩和生命的美跟我同在。”作者在他洶湧澎湃的心情達到頂峰時,眺望著燈火輝煌的武漢夜景,“心中升起一種莊嚴的情感,看一看!我們創造的新世界有多麼燦爛吧!”以此,點明了光照全文的思想。

文學作品的形式是內容的載體。從創作過程來看,隻有從內容轉化為形式,作品的內容才能深化、豐富,使審美進入更高的層次。《長江三日》是怎樣完成這種轉化的呢?這表現在作者對長江及兩岸風光外在形態與內在的意蘊,作了相統一的藝術把握,采用變化多端的寫景手法來表現長江的千姿百態,從而形成了一種和諧的藝術美。隨著“江津”號三天的航程,作者根據時間和地點的交易,采用移步換形的寫景方法,把長江及兩岸的無限風光,作為能動的畫廊,向讀者展示出變幻無窮的畫麵。

縱觀全文,可以看出作者在把內容轉化為形式的過程中,著力在情與景有機地融合上。他把寫景與抒情巧妙地交織在一起,或借景抒懷,或融情於景,或觸景生情地想起童年時的心願、或聯想起古詩古謠、神話傳說,使情與景,交相輝映,渾然一體,從而構成一個傳情達意的藝術境界。另外,大量鋪排句式的運用,也與長江的磅礴氣勢十分吻合,增強了文章的感染力。

在高峽已出平湖的今天,這篇散文的藝術魅力更值得我們珍視。

書中情趣徐鍾佩

我寫信給一位文壇宿將,我說:“您問我在家幹什麼,我在家裏,是生活在文學的天堂,終日和當年的才子為伴,我在讀我手邊的幾本文學家傳記。”

對讀書,我是一個任性的人,也許可以說隻是一個幼稚的讀者。我愛讀充滿著人問趣味的輕鬆文章,為此有人批評我永遠寫不出有分量的東西,因為我從不讀屬於“重”的一類書籍。

我的借口:是人生有涯,而知無涯,在這無涯的知裏,我有權選讀我愛讀的書籍,不必生吞鐵蛋,患消化不良。

我也愛讀一些幽默小品,更欣賞談話中的風趣,海外歸來,有人問我你生活在幽默的民族裏,哪一句是你最欣賞的幽默?我說我最欣賞的是一個連殺四個女郎的犯人,臨刑前夕給友人的一封信,他說:“從明天起,你早餐吃雞蛋時,蛋殼輕敲,怕其中是我。”

我就是這樣一個輕飄飄的沒有分量的讀者,我的伴侶愛讀我認為枯燥無味的重書籍。我第一次認識他時,發現他競在悄悄的讀字典,使我大吃一驚。但是我們讀書的興趣盡管分歧,買書時他卻常投我所好,時常在他工餘回來,打開紙包,把手一揚,是一本我愛讀的書。

我帶著稚氣的喜悅,結算他給我買的書籍,有《維多科亞女王傳》,有《依利沙白女王傳》,有《英國文學史》,有文學傳記,有散文詩歌選輯,有各種新出的小說。他買書時無有標準,偶看到一本他認為我愛好的書,就隨手買回來。

我自己很少買書,所以我隻在他買給我的書籍裏打轉,關於讀傳記文學,是他在有意無意間給我培養的興趣。

轉輾來台,我雖也割愛了一部分書籍,但是大部分還跟著我流亡。我閑來無事,一遍二遍三遍的重複讀我心愛的幾本。每讀一次,我慶幸一次自己沒有半途把它們拋棄。

奇怪的是,一本Hesketh Pearson寫的《王爾德傳》和一本Mas Gaskell寫的《夏綠蒂·布朗脫傳》,卻是我到台灣以來才打開來讀。在布家姐妹裏,我更愛那位早夭的妹妹愛彌兒,她的一本《Wuthering Heigllt》我幾乎是反複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