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通往白鶴穀的山道上人群絡繹不絕,一看,皆是垂眉歎氣往回走的失意之人——
“又被拒絕了啊……”
“唉,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麵對俺娘啊……”
“嗚嗚,我爹說了我今年要是再進不了學堂就不去隔壁沈家小姐那給我提親,嗚嗚嗚嗚嗚,我的媳婦兒又泡湯了……”
此刻,烏龍正端坐在後山竹林的石凳上,提筆臨摹著當朝最負盛名的季氏字帖。
又打發了一大群來學堂拜師求學的青年才俊,烏龍心裏甚是得意,她苦惱地拽著那根又細又短的羊毫筆,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忽然,一個黑影罩下來,烏龍連眼睛都懶得抬,直接揮揮手:“走罷走罷,今年的名額已經招齊了,明年請早。”
烏龍話音剛落,頭上的黑影瞬間就消失了,烏龍感歎那速度的時候還暗自欣慰了一下,唔,還算是個識時務的,不似方才那李家小兒子,又哭又鬧的吵嚷著要見夫子,要不是小妮子出馬,學堂都差點被掀翻了!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
咦,這是什麼?為何如此之耳熟?烏龍正思考著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段話,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拍案而起:“大膽狂賊!竟敢擅自偷看夫子語錄!”
春風拂過,漫天桃花飄散而至。
青衫公子頎然而立,粉紅的花瓣落在他肩上,更襯得那雙桃花眼熠熠生輝。
膚如凝脂,點漆如墨。
向來以粗俗自居的烏龍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這般高雅脫俗的詞!
“你、你你你……”
青衫公子粲然一笑:“烏龍姑娘不愧是季東流門下第一學徒,看的書卻也如此非凡,隻可惜,這字…倒真是不堪入目……”
烏龍反應過來,這人是嫌棄她字寫得醜!
“好你個登徒浪子!不請自來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出言不遜,我看你就是欠教訓!”烏龍袖子一捋,作惡女叉腰狀,“小妮子,咬他!”
烏龍話音剛落,眼前便滾出了一墩肉球,呃不,是一位身材圓潤的妙齡少女。隻見她左手握一雞腿,右手拿一燒餅,滿嘴肥油地邊啃邊說道“大師姐,要幹掉哪個,讓我來!”
青衫公子眼角一跳,速度極快地向後退去:“二位姑娘莫要生氣,在下並非有意鬧事,方才乃是見烏龍姑娘臨摹字帖入了迷,這才與姑娘開了個玩笑,冒犯之處,還請姑娘寬恕。”
胡優妮仍然啃著雙手上的食物,烏龍見速度之快,心下揣摩著。
青衫公子見烏龍不置一詞,複又上前做了個拜師之揖:“久聞白鶴穀烏龍學堂的季夫子才識天下第一,,門下學徒遍布五湖四洲。在下不才,特此請入學堂,拜季夫子為師。”
烏龍眯眼哼了哼,這人能在瞬息之間偷了她的字帖而她卻渾然不覺,功力並非常人所有,斷不能輕易拒絕了。
“你且將你身之所長、意之所為細細道來。”
青衫公子眉梢一揚,巧笑焉兮,美目盼兮,竟連埋頭跟雞腿糾纏的胡優妮都看得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