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軒偏僻幽靜,少有人來打擾,在往後的一段時日裏,古天然確如伊無憂所言,在平常生活修煉中並無異常之象,日子久了,他心中的惶慌也稍稍安定了些。
萬俊傑相隔多年得徒,對這徒兒自是看重。為方便古天然每日修煉體魄,他還特意囑咐了宗內兵鐵部的弟子打造了幾個帶把手的玄鐵塊擺放在院外,重量由一千斤至一萬斤不齊。
起初,古天然整修習天玄心法個兒懵懵懂懂,完全摸不著門道,在萬俊傑的耐心解答指導下,依著每日修煉的經驗,直到過了一月有餘,才入了門道,漸漸感悟到天地靈氣的運轉形態。
但與此相對的,古天然在術法修煉上的天分卻是悟性非凡,可謂得天獨厚,天玄門那幾套基本劍術,隻需看師傅演練上一遍,便能熟記於心,做出個樣子來;再練上幾日就可心領神會,熟練演練;而數月下來,已然可做到熟中生巧,融會貫通了。對於這等天分,就連萬俊傑那般孤傲的性子也很是滿意。
古天然每日晨晚練體,午間修煉天玄門基本劍術以及道法運用之法,下午則在房內修煉《天玄道術》法訣,晚上時間較為寬鬆,若師傅沒什麼特別交代,則可隨意安排。對於這段難得的自主時光,古天然也從不浪費。每日都不忘將家傳功法中的心、神二篇練上三五遍。
時間如水,在專心忘我修煉中漸漸流逝,不覺已過了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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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峰上,山林清靜,樹木蔥鬱,蔚藍天空中白雲朵朵。
遠處天際,一隻雄鷹翱翔青天,突地一聲清嘯,翅羽飛展,扶搖而上,直入雲霄天外。
劍軒房內,古天然端坐於床,正沉溺在《天玄道術》的玄奧妙法中。
淡淡青色氣旋環繞其周身,如輕煙水紋,似有似無,流轉不息。頭頂眉心處,一顆拇指大小的純白光暈時明時暗,在這一明一暗間,身側氣旋緩緩湧向光暈,層層隱沒了進去。一波接著一波,重重疊疊,周而複始,循環不息。
不知過了多久,異象騰然收斂化於無形,古天然慢慢睜開了眼,圓圓的臉上現出一抹喜悅的微笑。
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呼喚——“古師弟在麼?”
古天然聽得一愣,這聲音似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來。他忙下床開了門,待看清來人,張口驚喜道:“小飛哥哥,你回來了?咦!還有伊師姐也來了。”
此時門外站著的兩人,正是在外多日的掌門大弟子淩飛,以及之前就相識的藥宗弟子伊無憂。在牛角村時,古天然得淩飛照顧多日,與其最是熟絡親切,此時見著滿心的歡喜。
淩飛嘴角帶笑,仍是白衣藍衫裝扮,風度翩翩,見著古天然,笑道:“古師弟,多日不見,在天玄的生活可好啊?”
古天然點頭道:“嗯!小飛哥哥,我在這裏很好。”
淩飛道:“聽伊師妹說你已得掌門師尊首肯拜入萬師叔門下,師兄可得恭喜你了。”
古天然撓了撓頭,道:“多謝小飛哥哥,掌門師伯與師傅對我恩重如山,待我亦是極好的。”
這二人一見麵就聊的甚歡,倒是將伊無憂晾在了一邊。她眉目一轉,笑吟吟插話道:“古師弟,你眼前的這位乃掌門師伯門下大弟子,天玄七星之首,在門內的名氣可是極盛的,人人見著都要叫聲‘淩師兄’呢,看你還一口一個‘小飛哥哥’的。”
這番話明麵上是數落古天然,不過順帶著也將淩飛暗諷了一番。古天然一愣,話頭為之一滯。淩飛心思乖巧,哪會聽不出其中隱意,忙擺手笑道:“嗬嗬,無妨無妨,我與古師弟交情匪淺,拘泥於小禮倒顯得生分了。古師弟,以後若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淩大哥吧!那個,古師弟不請我們進去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