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堵住了耳朵,有些聲音還是無法逃避。
“你的伶牙俐齒,真是許久未見了。”
顧軒奕的話說得挺曖昧的,想想剛才他對自己的維護,程語夕不自然的眼神亂飄,在孫弘的尖叫聲中又緩緩低下頭。媽媽咪的,剛剛怎麼就腦袋抽筋地想要幫他們呢?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飯後,她和顧軒奕等候在公館門口,程語夕猶豫著,顧軒奕等待著。
穿著製度帶著手套的門童,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門口的轎車。
程語夕深吸一口氣,還是問道:“東外灘的案子,真的就沒有挽回餘地了嗎?”
顧軒奕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那你還願意做這個案子嗎?”
程語夕沉默,她怎麼就忘了,顧軒奕有一雙能攝人心魄的眼睛,在他麵前,你甚至沒有撒謊的權利。
想到這,她小聲地說道:“我服從總裁的安排。”
事實上,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捅了那麼大的簍子,沒有灰頭土臉的離開公司,反而保持原職位去了子公司符稠。可顧軒奕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燒包的紅色法拉利彰顯著孫弘欠扁的氣質,他帶著墨鏡,衝著嘀嘀咕咕的顧軒奕和程語夕吹著響亮的口哨。
“喂,你們怎麼還膩歪呢?!快上車!”
程語夕翻著白眼,臉蛋有些泛紅,用細長的眼尾瞧著顧軒奕,隻見他麵色如常地打開另一側車門已經坐了進去。
程語夕鬱悶地站到路邊,剛剛發生的一切一定是錯覺。不然此刻,怎麼就沒有一位男士知道紳士的為她開車門呢?
電視劇裏麵演的都是騙人的!
恨恨地做進車裏,程語夕的眼角是不悅後的小脾氣。顧軒奕從後車鏡裏瞧了一眼,微微一笑,對著孫弘的探究神色,沉穩說道:“走吧!”
剛下過一場雨,申城的天氣格外濕潤,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隱藏在樹蔭下,穿著西裝的中年大叔恭敬地問身後的男人,“Boss,還要去追嗎?”
楊靖彬眯起細長的眼睛,看著他喜歡了許久的女孩在另一個男人懷裏使著小性子,他的心就好似被毒蛇啃噬了一遍,雖還“撲騰撲騰”跳著,但早已經被毒汁給浸泡的麵目全非。
“不用了,你把車停在這裏,就休息去吧,我還要在這裏等一個人。”
司機欣喜地點頭,“謝謝Boss,您人可真好。”
楊靖彬也笑,好人麼?那隻是他眾多麵具下最偽善的一個。
那晚,母親支著Alisa殘破的身體,瞪著他的目光讓他心虛的險些站立不穩,印象中,母親從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楊靖彬想要回到從前,可他更想贏,贏過顧軒奕!
父親曾用著從未有過的慈愛,按著他抖動的肩膀,告訴他:“無毒不丈夫!隻有贏,你才得到世上的任何東西!”
如果那件東西包括程語夕,他願意墮落進地獄深淵,願意背棄他自己,願意逼著自己變得強大。
哪怕,他的母親林心寧會難過,會傷心,他也在所不惜。
他是一個男人,沒有男人不願意贏,或者,是天生的征服欲被徹底打開。楊靖彬眸色猩紅,想著自己這幾個月的失敗,手心的拳頭不斷握緊。
車門被緩緩打開,丁一峰挪著身子坐進車內。他瘦了好多,原本胖胖的臉蛋,凹陷下許多,顯得眼睛愈大,但裏麵再也沒有曾經的光彩。
“Boss你找我?”他坐進車內,聲音很小,看得出這段時間過得相當不如意。
“怎麼?難道去國外玩的不開心?”楊靖彬擰著眉,不悅問道。
“您是Boss,我們底下的人有權利去說自己快樂與否嗎?”丁一峰瞪著大大的眼睛,眉宇間是從未有過的淩厲。
楊靖彬不可思議地瞪著丁一峰眼中的不妥協,怒極反笑:“怎麼,連你也要背棄我嗎?”
丁一峰沉默,在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閱曆裏,背叛這個詞離他太遙遠。他從18歲讀大學時,就是楊靖彬身邊的小跟班,那時他說得話簡單而又粗暴:“跟著你,有肉吃!”
可現在的楊靖彬,為了成功,可以不擇手段,哪怕那個人是程語夕,他也能硬起手腕挖那麼大的一個坑讓她往裏跳!
程語夕……
出事時,他捂住心口的燉痛,躲在程語夕樓下的垃圾桶旁,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卻不敢去接,他害怕聽到程語夕的哭泣,他更害怕聽到程語夕會一個想不開,從幾十樓的大樓上跳下來。
可是,程語夕與楊靖彬都是他手心手背的好兄弟,他已經背棄了程語夕,他還可以再背叛楊靖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