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顧軒奕的視力在晚上時,總有些不清楚。習慣性的從兜裏拿出帶有金絲邊框的眼鏡,手指不閑的在鍵盤上飛快運作著。
電腦的微弱光芒,稱得他膚色白皙,而那眼睛卻讓他褪去了身上的厲色,整個人顯得柔和許多。
各部門的主管早已經把本季度的計劃書給他發了過來。
受不良媒體的錯誤導向,RG的股市一連一個星期,都被一大片綠油油的油菜地給覆蓋著,一蹶不振。
顧軒奕滑動鍵盤,點擊著金融分析師給他的建議。股市下跌應該是在預料中的事情,但下滑的那麼厲害,就顯得尤為不正常,像是有人在惡意操縱,拖著RG的股票一直往下滑。而這些事情,又很容易以訛傳訛,使得股民對RG不再信任,拋售的自然也就多。
顧軒奕搖搖頭,對於這短暫的泡沫經濟並不為意,在他看來隻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實業才是RG的立身之本。
王強華的郵件還在右上角的位置上閃爍著,他英俊的眉宇罕見的掛著一抹冷笑。
當年,楊承乾背棄兄弟道義,在父親的身後捅刀子,又將父親的公司一並吞掉。那時,他就知道,前一刻與你兄弟相稱的人,下一刻也能將你推入萬丈深淵!
點開郵件,文件的口吻以及行事風格,與王強華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那麼也就可以排除冒名頂替的現象。
顧軒奕眼角的光芒愈發濃厚,他冷笑著自言自語:“王強華,現在的你到底是誰的人?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正要低頭認真翻閱,卻聽到對麵傳來一陣尖叫聲,是程語夕!
他站起身,大踏步走到門前,拉開門鎖,與一頭汗水的程語夕撞到一起。
兩人肌膚短暫接觸後,就由於巨大的慣力摔倒在地板上。
好痛!
驚嚇過度的程語夕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顧軒奕快要炸毛的表情,長長的舒口氣,還好,還好,終於見到了個大活人,不用再怕什麼活死人。
“你在做什麼?!”顧軒奕冷著臉,眉宇間淩厲之色讓剛鬆了一口氣的程語夕打了個寒戰。
“我……我……”程語夕結結巴巴的。冷靜下來的程語夕,暗自思忖,如果說自己是因為害怕,那麼會不會顯得她太過矯情?關鍵是這樣的托辭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她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顧軒奕的眼睛,他挑著眉看程語夕的一臉糾結,沉悶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在慢慢好轉。
或許,我們總會在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刻,遇到這樣一個人,她的一瞥一笑可以穿破厚實的雲層,直擊你脆弱的心房。好像有她在的地方,你不會去恨,更不會去怨,看著她的美麗,你隻想竭盡所能的陪伴著她,在世界的某一片淨土上,為她保留一份沉靜。
而屬於顧軒奕的那個人,一直就是程語夕。
“別聽孫弘的,他那是嚇唬你的。”顧軒奕伸出寬厚的手掌,拉一臉懵逼的程語夕站起身子,安慰說道。
溫暖的大手裹著她冰涼的小手,在蕭瑟的雨夜裏,兩顆心像觸電般交彙。她慌張抽出手,大聲回道:“沒事!我很好!”
這,倒是顯得有幾分刻意,而隻有心虛的人才會有幾分刻意吧?
顛顛撞撞地站起身,程語夕忘記了自己心中的害怕,她打開房門,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亂了節奏的喘息聲,響蕩在總統套房裏。悠哉樂哉的顧軒奕為自己倒了一杯洋酒,突然間,他很想知道此時的程語夕在做些什麼。
這種渴望,就像是讀高中時,看著前桌女孩的馬尾辮,卻總是好奇她們是怎麼用最快的速度紮好辮子,趕上淩晨五點的晨跑。
他微微一笑,在程語夕跟前,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愛吃醋長不大的男孩子。而這種輕鬆自在的感覺,隻有跟母親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真是久違了呀。
惡作劇般,顧軒奕用食指點著厚實的耳垂,他抖動著耳朵,聽著程語夕已經跑到了自己的套房裏,關門的聲音格外響亮。
“瘋了!瘋了!我一定是瘋了!”程語夕打開房間的燈光,焦急的在地板上走來走去,“我怎麼會腦子抽風地跑到他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