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場莫名其妙就給女巫家族帶來毀滅性的戰爭,卡列尼夫人隻怕永遠都不會忘記。就是因為這場戰爭,興旺的貝利尼家族隻剩下身邊的這十幾個人了,連自己的女兒貝利尼也不知去向。還有那幾個天真活潑的孩子,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一個兒童應該享有的樂趣,幾乎每一個女巫家族的孩子都樂於鑽研的惡作劇式魔法,絲毫勾起不了他們的任何興趣,反而是那些具有大規模殺傷力的魔法,成了他們日常談論的話題。隻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纏著一個年長的女巫,向他們請教,那種專注的神情讓卡列尼夫人的心髒忍不住的發疼。
自己在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呢?也許是在和夥伴們嬉戲玩耍,也許是趁著某個長輩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將一包剛剛做出來的變形藥水放進了他的鞋子裏,自己卻偷偷的躲在一旁觀看那些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會變出什麼來的變形藥水到底有什麼樣的效果。不僅是自己,甚至是貝利尼恐怕也有這樣一個快樂的童年,但是現在,快樂的童年對於那些在戰爭中失去父母兄弟的孩子們來說隻是傳說,傳說而已!家破人亡讓他們對這場戰爭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繼續延續著這場戰爭!
作為貝利尼家族幸存的唯一領袖,現在能安慰卡列尼夫人的恐怕也隻有目前這個還算得上隱秘的藏身處所。用僅剩的幾瓶藥劑救活了那個被毒蛇咬傷的孩子之後,感激的神情迅速的替代了那個農夫眼中的疑惑、恐懼。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打開了農場的地窖,讓他們鑽了進去,然後用一種近乎命令式的口吻讓一個女巫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幾個不致命的傷口。當教廷追兵抵達的時候,這些帶有明顯的黑暗能量的傷口,讓他們絲毫沒有懷疑農夫的話,帶起了一片塵土向遠方奔馳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卡列尼夫人體會到了短暫的平靜和幸福。農夫依然每天勞作,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那些原本就少得可憐的糧食分出絕大的一部分悄悄的送到地窖。麵對著這個淳樸的人類,卡列尼夫人絲毫找不到任何的語言來表示自己的心情,隻有在不讓人懷疑的情況下盡量減輕農夫傷口上的疼痛。
日子一天天過去,甚至有的時候,農夫會讓幾個女巫或者孩子到地麵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當然,他們的身份都是農夫的親戚,幾乎是拚了命的,這些女巫都是埋頭幹著自己能幹的農活,想借著這短暫的時間,用自己的汗水表示對農夫的感謝。隻有那些孩子,在農夫的一再勸說下才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膽怯怯的跟農夫的孩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原本看來來老成的孩子,在和農夫的那個孩子交往了一段時間後竟然在臉龐上偶爾會出現一些天真的表情,雖然隻有那麼少的一絲,但是足以讓卡列尼夫人感到欣慰了。這短暫的平靜,讓卡列尼夫人忍不住的想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女巫為了少得可憐的傭金就利用巫術參與到原本隻有人類之間的仇恨中,這場戰爭或許不會爆發,女巫家族不會遭受滅頂之災,這些孩子或許會更加的天真浪漫,而自己的女兒也不會生死不明。。。。。。都是那些該死的女巫敗類!
到現在想起來,卡列尼夫人都在為那天晚上自己為什麼就沒有看出那幾個孩子異常的表現而感到懺悔,可是,當幾個孩子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找他們惟一的人類朋友——農夫的孩子,一起數星星的時候,自己又怎麼能忍心拒絕呢?這些孩子短暫生命中的惟一一個謊言,為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也為整個女巫世界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孩子們的世界是最簡單也是最純潔的,對現在生活的眷戀和不舍讓他們單純的認為,隻要除掉了那個離農場不遠處的那個據點裏的教廷人員,現在的生活就會永遠持續下去,而他們的長輩們也不用再膽戰心驚的躲躲藏藏了。年輕的血液讓他們對死亡沒有任何的畏懼和害怕,隻有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向往。
當卡列尼夫人被那些突然出現的巨大能量波動驚動時,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種強烈的不安迅速浮出水麵。當看到農夫的孩子正安穩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甜蜜的做夢時,卡列尼夫人帶領著一群不知道是什麼心情的女巫飛快的向教廷的據點趕去。
現場的情況讓包括卡列尼夫人在內的所有女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那幾個孩子簡單、純潔,卻並不愚蠢,那些明顯是從睡夢中驚醒的苦修士和主教正如臨大敵的對付著被那幾個孩子操縱著的死靈骷髏。從掛在死靈骷髏身上的那些教袍碎片,卡列尼夫人立刻就斷定了死靈骷髏是那些孩子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殺死的苦修士。對於這種巫術,卡列尼夫人自問就算自己施展出來比這些孩子也強不了多少,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使用這種被稱為以生命消耗作為代價的巫術,一旦生命消耗完畢,那些失去控製的死靈骷髏會迅速的反噬施法者,然後肆無忌憚的屠殺在他身邊的一切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