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日光沉沒西山,山洞裏漆黑一片,唯有呼吸相聞,體溫相染。
容若調息穩坐,無視幾乎半倚在她身上的木懷瑾。
入夜後,涼氣沁體,此起彼伏的鳴蟲聲,忽近忽遠的野獸吼叫聲,應和著呼嘯的山風,聽得木懷瑾心驚膽戰,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到容若身上去。
雖然心裏想著不管在何種境地下都要保護漂亮哥哥,但木懷瑾依舊抵禦不了內心的恐懼,進而渴望尋求庇護。
每次狼嚎響起,木懷瑾就嚇得直哆嗦,緊緊扯著容若的腰帶,下巴幾乎嵌進容若的肩膀,呼吸急促粗重不少。
不管木懷瑾如何惶惶不安,容若表麵始終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實則心裏早已鄙視嫌棄木懷瑾無數次。
她甚至惡毒的想著,膽子隻有綠豆大小的木懷瑾若是被她趕出洞去,會否嚇得失禁呢?
下半夜時,幾道閃電過後,轟隆的雷聲緊隨而至,很快嘩啦嘩啦的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帶來的寒涼之氣絲絲縷縷竄進洞內,激得木懷瑾連續打了幾個寒顫,挨得容若更緊。
當木懷瑾沁涼沁涼的額頭碰到容若的臉頰時,容若心頭咯噔一跳,暗道不好,憨子的體溫過低,可別著了涼。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世事還偏偏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容若擔憂木懷瑾會著涼,木懷瑾還偏偏就著涼了,更甚而發了燒。
這一日裏,木懷瑾幾經驚嚇受傷,又大半日沒有進食,饑腸轆轆,再受了涼氣侵襲,著涼發燒本就該是意料中事。
長這麼大,照顧傷患的經驗,容若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唯一的那麼幾次都貢獻給了木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