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裏,練武場上人滿為患。
幾十個粉嫩的少年在自家侍衛的陪同下,各自牢牢占據著練武場一角,或明目張膽或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可能成為對手的其他孩子。
容若緊緊繡金的腰帶,眸光掃了一圈場上所有的孩子,視線停留在一個胖乎乎,虎頭虎腦,穿著大紅袍的小個子男孩身上。男孩很胖,說胖乎乎還有些輕了,該說他圓滾滾的才對。
長得跟球一樣的孩子還穿著一襲大紅袍子,更顯得自己圓潤不已。當大家都寧神戒備的時候,男孩正東張西望,嘴裏吃個不停,邊吃還邊不忘陶醉的眯眼享受,怎麼看怎麼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那個家夥是誰家的孩子?”頭一偏,容若不緊不慢的問身邊的武師,這場上的人,她基本認識個透,個別一時半刻記不起來的,也順著家徽和排場猜個八九不離十。唯有這個小胖子看不出底細來。
武師恭敬的俯下身子,語氣謙恭的答話:“回少主,那是木家的嫡長子木懷槿。”
“哦——”聞言,容若停下擦拭手中□□的動作,有些詫異。複又回過頭去仔細端詳著憨態十足的胖小子,原來這小子就是木家的長子,老爹政敵的寶貝兒子,京城名聲大震的木懷槿。
木懷槿正喜滋滋的吃著官書偷偷遞給他的糯米糕,頗感新奇的看著場上正拳來腳往鬥得熱火朝天的少年,暗想著那拳頭打在身上得多疼啊。
一想到很快就會輪到他上場了,那他也會吃上拳拳到肉的拳頭,木懷瑾連咀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早知道今早就該偷偷溜掉的!沮喪的木懷瑾垂下頭,心底計算著從比武場成功溜走的幾率。
木懷瑾還沒有想出安全溜走的對策,容若堪比激光的目光就讓他如坐針氈,咽□□般咽下口中香甜的糯米糕。木懷槿挪挪屁股,把糯米糕藏進寬大的衣袖裏,偷偷偏著頭,順著視線看過去,竟看到一個異常漂亮的小少年,估計歲數比他大一點。
少年穿著一身緊身的白色戰袍,手中拿著一把比自身還高的□□,沒像他一樣坐著,也沒像他一樣有人給打傘擋住強烈的陽光,而是在陽光下站得筆直。
刺眼的陽光給他鍍了一層光輝,很是耀眼。
“眼睛真好看——!”情不自禁的,木懷槿低喃出聲,連嘴都忘了閉上。他看過很多同年齡的人,別的不說,單他家就有三個弟弟了,但沒有一個跟這男孩子一樣好看的。皮膚白皙,薄唇緊抿著,眼睛明亮有神,二娘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長得好看的都是好人呢。
容若發現木懷槿呆呆的盯著她看,果斷的背轉身,眼底滑過一絲嫌惡。她恨自己的視力太好,竟然看見了木懷槿還沒閉上的嘴裏的糯米糕殘渣。
真是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容若不是被木懷槿那熾熱的目光逼得背轉身的,而是他口裏的糯米糕殘渣,還有正從嘴角滴下的晶瑩口水。
“嘔——”一想到木懷槿的蠢樣,容若就控製不住的想幹嘔。
武師擔憂的遞給容若一杯茶水,低低詢問著:“少主,您還好嗎?”
容若不喜歡大聲嘈嚷,所以不管是誰在她麵前說話時都是低聲細語。
容若一口氣喝光水,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武師擺擺手,示意她沒事。
看來京城的人士眼睛還是雪亮的,這木家的長子真是癡兒啊!容若壓下幹嘔的欲望,暗自腹誹。
木懷槿可不知道容若心裏在想些什麼,他看了眼容若的背影,咂巴著嘴,大聲地對感到極度丟臉想撫額的官書說:“官書,官書!你看到沒有?那個哥哥的眼睛好漂亮啊!他一定是個好人!”而且,那個哥哥還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我露出嫌惡的目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