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存實亡(1 / 2)

白雪開始紛飛,慢慢地籠罩了滄浪門的三座高山。

沈任從東麵的煉丹房返回來,又穿過了練武場,登上了通往滄浪門正北大殿的階梯。

階梯一共三十三階,都是用雪白的大理石鋪成的。

但此時卻被白雪覆蓋得嚴實,也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了。

階梯的兩旁,各豎著三十三根大小、粗細,都一樣的圍欄,上麵雕刻著“鯉魚躍龍門”的圖案,水紋龍鱗,栩栩如生。

沈任一步又一步的踏上台階。

每一次,都在他身後留了一個很深很深的腳印。

片刻,他來到了滄浪門的大殿前,站在門口的雪地裏,沒有馬上就去。

他把頭往上抬起,門梁上有一塊黑底紅字的大匾。

上麵寫著“北海滄浪”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

雪一直在下,輕盈如紗。

他在門口站著了很久,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匾的四個大字。

就好像在往前一步,就到了鬼門關一樣。

直到沈任的頭頂發絲上,開始積上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他才長歎一聲,走進了大殿。

大殿很長很寬,特別的空曠。

裏麵的地麵是用淡灰色的大理石鋪成的,且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大殿的盡頭,是一個香爐台,上麵方麵各種靈位,這些俱是已經西去的滄浪門的先輩。

靈台下,不遠處放有三張椅子。北、東、西各一張。

三張椅子都做有一個鬢發齊白的老者,而他們的旁邊另外站有一位中年的人。

他身材均勻,不高不瘦。銀白的頭發,有些偏長,且不受約束地披散在背上。除此之外,他鬆垮地披著一件青衫長袍,手裏拿著一麵白色的羽扇,徐徐扇動著。

他的目光是在場的所有人中,看起來最深邃的,最有光澤的。

自沈任一進來之後,他熾熱的視線,從來就沒有從沈任的身上移開過。

沈任一進門,不知為何臉色變得特備凝重,他對著麵前的四人作揖道:“沈任拜見師父、及各位師叔。”

坐在椅子的三人隻是頻頻點頭,並沒有說話。

拿著羽扇的人走上前問道:“沈任,你此番下山,可有查到羽一刀的消息?”

沈任與他灼熱的目光對上了一眼,又仿佛被被燙傷了一樣,低下了頭。他接著道:“弟子此番下山,並有查到羽師兄的消息,而且兩位送信的師兄也不見了蹤影,另外與羽師兄約定比武的七炎七刹的陸無燚,也未曾出現。”

拿著羽扇的人,緩緩搖起羽扇,瞳孔收縮了起來,想了半響,又急忙指著沈任道:“那密信,現在在何方?”

沈任任然低著頭回答:“那信應該是由兩位師弟隨身攜帶的,除了羽師兄之外,恐怕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了。”

拿著羽扇的人眉頭一皺道:“你再命幾個人去搜尋,務必要將他們截下來。”

沈任點點頭,忽然抬頭盯著那雙熾熱的眼睛,緩緩地道:“那依林師伯的意思,找他們之後……”沈任說道此處,不禁咽下一口口水,停了下來。

“殺了他們,截下信!”他的羽扇不再擺動,漆黑的目光裏,閃著凶殘的光點。

沈任沒有說話,愣在一旁,一動不動。

他似乎不敢相信,在這個名門正派之中,這人竟然說出了如此殘酷、如此滅絕人性的話。

那人的羽扇又輕輕地搖擺了起來,他輕蔑一笑道:“沈任啊,沈任啊,你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沈任了……”他走進了沈任,拍拍了他肩膀又道:“隻怪你太貪,也太笨,你既然已經殺過了同門師兄弟,在多殺幾個又何妨呢?”

那人搖著羽扇,露出一絲微笑,笑得輕蔑,笑得可怕。

沈任緊緊握住起了自己的拳頭,青筋暴起。

他真的不想這樣,但是一種名叫‘軟弱’的東西,如一盆冷水,給他從頭澆下,冷卻了他的憤怒。

拿羽扇之人又道:“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就滾吧。”他突然被身子背向了沈浪,就好像不想再見到他。

沈任嘴唇咬出了血,他淡淡道:“點仙派劍龍前輩介紹了一名少年來我門下,現在在煉丹房後的房內等候。”

拿羽扇之人沒有轉過身子,隻是將眼睛的餘光往後瞥。他匆匆道:“既然是你帶來的人,那就你自己的事。”

沈任牙關緊閉擠出一字:“是。”

滄浪門,東山煉丹房。

此時,樓玄已經換好了新衣服。

但他一時興奮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對穿在身上的衣服左瞧右瞧,沒有一刻閑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