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還有後麵一句呢,”他壓低聲音悄悄地說:“其實你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我老臉一紅,下意識地看一眼沙發上看電視正嗨的爸媽,罵道:
“不要臉!”
他傻嗬嗬地笑著。
這天,我正在婚影樓挑婚紗照的類型,冷不防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那個潛伏很久的人竟然又出現了。
“林采薇,是我。”
我微一凝神,猶疑道:
“韓雪?”
“林采薇,我這裏有能證明你跟車禍事故案無關的材料,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我皺了皺眉,厭惡道:“你有證據交給警察,該判多少年就是多少年,不用給我。”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屏幕發黑,我心裏那些被刻意蓋掉的不愉快卻又被那個女人勾了出來。我有些後悔,這種犯案的人就應該先周旋,問出落腳地址,再讓警官一網打盡才對,省的以後還會接到她的騷擾。
距離事故案子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也不知道吳用一家……逃亡到了哪裏。
我歎了口氣,忍不住給B市的警方打了電話,彙報了情況,並且將那個韓雪的電話告訴了他們。
希望快點結案吧,隻有塵埃落定,才能真正重新開始,他們教會了我無情,也教會了我狠心。
再多的信任對這些人而言,都是廉價而沒有意義的。越是相信,就會被傷害地越慘。
但是對那個毫無攻擊力的吳婭,還有善良溫柔的謝阿姨,我是真的狠不下心來。但願找到他們以後,還可以再見麵。因為,有好多疑問,我想親口聽他們說。
距離新年還不到十天的時候,衛堯終於踏上了回家的旅途,窗外飛雪,冰凍九寒,不過依然無法阻擋我那熾熱的心。他是下午的飛機,我們約好在機場見麵。
中午吃完飯,我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就開車前往機場,還未上告訴,忽然接到了婚影樓的電話。
“是林小姐嗎?”
“是我。”
“這裏是金夫人婚影樓,我是小張,前幾天您在我們店裏選了幾套攝影方案,有幾個細節需要和您敲定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有空?”一個女聲甜甜地說。
“不好意思,我這會要趕去機場,要不3點以後我去店裏?”
“是這樣的,馬上就過年了,影樓裏接的單子比較多,我這會正在跑外景,就想著順便跟您說一說,還有你訂的婚紗樣品也到了,我也一趟都帶著呢。”說著聽那個女孩凍得咳嗽了幾聲,我心有不忍,就說:
“那好吧,我們約在哪裏?”
“我就在武都路十字路口,跟您說兩句就走。”
“好。”
我打了方向盤,開車去了武都路。
大老遠,隔著風雪,就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姑娘縮著肩膀在路口等我,我把車停在了離路口不遠的馬路邊上,跟她鳴笛。走近了才看見她穿得特別厚實,戴著口罩帽子,隻露出一雙眼睛,靈動有神。她抱著一個大冊子跑過來,坐進了副駕駛,一遍凍得哈氣一遍歉意地說:
“不好意思啊,林小姐,耽誤你幾分鍾。”她的嗓音帶著電話裏的那種嘶啞,軟綿綿的,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
“沒關係,對了,以前一直不是小王在負責麼,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小張吐了吐舌頭:“王姐提前放假過年了,臨走讓我跟您再確定一下種類和風格,對了,還有這個婚紗的樣品圖,我都帶來了,您看要怎麼改。”
我不疑有它,拿過我之前訂的東西和她商討起來。
車窗外鵝毛大雪,落在玻璃上立刻融成水滴,雨刮不停地將雪水刮到兩邊,車裏開著空調,彌漫出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人迷醉。
我翻來翻去,忍不住奇怪道:
“這不是我要選的那個方案啊,我不是說我想拍中國式婚紗照,怎麼全是西歐風格的……”
我眼前有些模糊,腦子好像也不太轉了,小張還是笑眯眯地看著我,撲閃著一雙迷離的眼睛,我頓時驚愕,指著她卻再也沒有力氣大喊,卻見她緩緩取下口罩,露出陰鷙詭譎的笑容。
韓雪!
韓雪,竟然是韓雪。
“你……你到底……”我頭昏得厲害,倚在座位上意識模糊,隻依稀聽見韓雪笑著說:
“林小姐,怎麼,對我為你選的婚紗類別不滿意嗎?那可怎麼辦,聽說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嗬嗬……”
“……”
“既然你如此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
下一秒,天旋地轉,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