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李讓隻是笑也不說話,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那一麵鏡子撐到了倪謙麵前。
霎時間,闖入倪謙視線中的自己,徹底讓她傻眼了。
此時的她,身上除了掛著被李讓留下的痕跡以外,什麼都沒·穿,但她的腦袋上卻多了一條絕美的白紗,既輕盈又纖長,一直從她的頭頂上蔓延到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震撼”不僅驚呆了倪謙,還讓她那本來就慢半拍的腦袋反應得更慢了一些。明明眼前這一幕已經足以讓她猜到些什麼了,可她那混沌的思緒卻讓她變得更加茫然。
“這個……是……”
李讓伸出雙手幫倪謙整理了一下被她睡皺的白紗,溫柔道,“這是頭紗。”
“頭紗?是穿婚紗的時候戴的頭紗嗎?”
“是,穿婚紗的時候戴的頭紗。”
“這是……送給我的嗎?”
李讓失笑,“傻瓜,這都看不出來麼?當然是送給你的啊。”
因為倪謙身上未著寸縷,李讓擔心她會感冒,於是輕輕的拉了她一把,重新把她拉到了他的胸膛上趴著,然後嚴嚴實實的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弄好這些之後,他才婆娑著倪謙腦袋上的頭紗,略顯失落的開口道,“這是五年多以前,我親手做的。”
“五年多以前?那你為什麼現在才送給我?”
倪謙話畢,她明顯感覺他們倆之間一下子就滋生出了一股低氣壓,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明知故問的錯誤,莫名有些擔心。
可人家李讓就像對這個問題已經產生了免疫力似的,一點也沒有受幹擾,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
“這是五年多以前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原本我打算親手給你戴上這枚頭紗然後向你求婚。都怪我,當年那麼輕易就放開了你的手。”
說到這裏,李讓從旁邊的床頭櫃裏拿出了當年倪謙寄回給他的那枚戒指,並且舉起了他待著戒指的那隻手。
“你走了之後,這枚戒指我一共取下來了兩次。第一次,我從中指上把它取下來,換到了無名指上。第二次就是前段時間有天晚上我喝多了去宿舍找你。其實我那天根本就沒喝多,也沒醉,戒指也是我故意取下來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實在是不能確定你心裏的想法,才會這麼不折手段的去刺激你,隻想從你的表情裏麵看出一點端倪出來。”
倪謙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了摸李讓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心裏一酸,自嘲道,“算起來,我對這枚戒指的保護,遠不及你。這枚戒指好像已經被我取下來過好幾次了吧?我記得以前我們在美國的時候,隻要一吵架,我動不動就會把戒指取下來扔掉。現在想起來,好像每一次最先放棄的人都是我……”
李讓吻著倪謙的頭發,溫柔道,“傻瓜,其實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你都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應該慶幸你當初沒有把這枚戒指隨隨便便的扔掉。,正正因為如此,我們的緣分才沒有真正的斷掉……”
“我曾經想過盛大的、浪漫的、刺激的等等很多種求婚的方式。我原本也以為我會在一個精心準備的場合跟你說這件‘莊嚴’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當我收到了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發現,我等不及了,一分一秒也不能再等了。現在這樣雖然也很好,我也很滿足,但我真的很貪心,我想要你真真正正的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僅是我兒子的媽媽,不僅是我的親人,而是受法律保護的妻子。”
“雖然眼前沒有浪漫的餐廳,沒有紅酒,也沒有燭光晚餐,但這間臥室是我們後半輩子一直都會生活的地方,是我們的家,我會在這裏護你一世周全。雖然我現在也沒有單膝跪地的舉著這枚戒指,但我的誠意不在腿上,在這裏。”
說到這兒,李讓用手挪了挪倪謙的腦袋,讓她側著頭,剛好可以把她的耳朵放在他的心髒上麵。
就在倪謙以為李讓會跟她說“我這裏全部都裝的是你”這種老套的話時,李讓卻飽含深情的問了她一個十個人裏麵就有九個人都聽不懂的問題。
“謙謙,嫁給我吧!讓我做你的竇房結,好不好?”
李讓此話一出,倪謙瞬間哭得泣不成聲。
竇房結,是醫學生專用的表白方式。
竇房結,是人體器官中,心髒的起搏點。
竇房結,沒有了你,我的心髒將不再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