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怎麼……”
倪謙心虛,立馬把手從鄭時年手裏抽了出來,有些緊張的藏到了身後。
“沒什麼?那你藏什麼?”
“真的沒什麼啊,我哪有藏……快進去吧……”
倪謙一邊敷衍鄭時年,一邊拎著鄭時年買來的東西去放好。一忙起來,她就忘了要把自己紅腫的手腕藏起來,這一次,可算是被鄭時年給逮了個正著。
“你還說你的手沒事?都紅成這樣了!”
“啊?”倪謙愣了一下,繼續解釋,“真的沒事啊,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剛才不小心在哪兒碰了一下吧。”
鄭時年歎了口氣,一臉心知肚明的樣子,但倪謙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也不好拆穿她,隻是抿著唇,二話沒說去冰箱裏拿了塊冰塊出來,把她拉到他麵前,特別溫柔的幫她揉起了手腕。
“你說你怎麼那麼傻?每次都是被人傷害了,還傻乎乎的維護人家。”
倪謙低著腦袋沒有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悉心的接受鄭時年對她的“教誨”。
冰塊很冰,但鄭時年的手卻特別的溫暖,正如他這個人一樣,每次當他出現在她麵前,她都會感覺頭頂上好像多了一顆小太陽一樣,能夠掃走她頭頂上所有的陰霾。
倪謙偷偷的抬眼看了鄭時年一眼,卻發現鄭時年竟然也在看著她,惹得她有些難為情的吐了下舌頭,衝他笑了笑。
原本鄭時年是有些生氣的,因為他一看倪謙紅紅的手腕和她的反應,就知道她肯定和李讓起過爭執,雖然李讓不至於會對她怎麼樣,但是她那下意識對他的維護和她對自己受了傷的委屈,著實讓他心裏不太舒服。
可是就像現在,隻要倪謙衝他甜甜一笑,他哪裏還氣得下去?
鄭時年有些無奈的又歎了口氣,也勾著唇角回了倪謙一個笑臉。情不自禁,他還伸出手掌,寵溺的揉了揉倪謙的頭發。
對此,倪謙並沒有太多排斥的感覺。
倪謙也不怕被別人罵,她很坦白的說,其實在這五年裏,有好幾個瞬間,她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真實實有過感覺的。
從她懷著喵喵五六個月的時候,這個男人就一直陪在她身邊,五年了,她從未給過他任何回應,但他卻一直毫無怨言的為她做盡任何事。
並且從分開那天起,倪謙就已經徹底對李讓死了心,至少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倪謙不是個冷血的女人,鄭時年也是個優秀的男人,並且這個男人還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有什麼理由不動心?她還這麼年輕,難道她就活該為了李讓那個不要她的男人,一輩子都不能從陰影裏走出來嗎?
隻可惜,倪謙之所以會把這些心動形容成“瞬間”的原因是,真的也就隻是瞬間而已。雖然這些瞬間出現的次數並不少,但是每次當她腦袋裏閃現出這樣的念頭時,她總是會在第一時間遏製住自己的想法。
人家鄭時年陽光帥氣、年少有為、家世雄厚,可她呢,她是一個沒結婚就生了個小孩兒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出現那樣的念頭?
這也是為什麼鄭時年在倪謙身邊待了整整五年,她也沒有答應要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倪謙想明白了之後,曾經認認真真的和鄭時年談過很多次,可每一次鄭時年都對她說,她可以不愛他不接受他,但她不能剝奪他對她好的權利。就算有一天他想明白了不打算再對她好了,這也是他自己該做的決定,她沒有資格幫他做這個決定。
所以,鄭時年倪謙才能夠以“朋友”的身份,“和睦”的相處這麼久。
就像現在,當鄭時年微笑著揉倪謙的頭發時,倪謙當然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美好,但是這份美好,卻不應該屬於她。
瞬間的心動,想明白了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可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心動呢?也可以多想想就能被想得消失掉嗎?
當倪謙不經意間抬起腦袋發現李讓正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他們時,她心底的悸動卻真真切切的給了她答案。
也許,會消失的心動,都不能真正被稱為心動。
而那個你隻要看一眼,就能讓你心疼得死去活來的人,就算你們的回憶裏留下的全都是不開心的事,可心動的感覺,卻是你忍著那顆劇痛的心,也舍不得丟掉的。
“謝謝,我沒事了。”
倪謙把視線從二樓樓梯口收了回來,同時也收回了她那隻被鑲嵌在鄭時年的手和冰塊之間的手腕。
鄭時年感受著手掌裏突然落空的感覺,也朝二樓看了一眼,可這一看,他卻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心,也跟著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