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裏,燈火通明,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好不熱鬧。房間裏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哀嚎。
“慶妃要生了,產婆說是難產,快去宣太醫。”一個宮女從房間跑出來焦急的對外麵的小太監說著,然後又轉身紮進屋裏。
“是。”太監聽言,臉色大變。便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
在這宮裏,妃子要誕下龍種,自然是一件大事,更何況還是正得聖寵的妃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恐怕這一屋子的人都要遭殃了。宮女太監忙成一團,臉色急的和難產中的慶妃一樣蒼白。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皇上卻不在宮中,微服出巡去了江南。這可怎麼是好?產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不停地為慶妃換著帕子,不停地叫慶妃用力,做深呼吸,可是還是徒勞。奴才們進進出出,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一個老嬤嬤手裏抱著個什麼東西,急急忙忙的衝進了屋子,東西唔得嚴嚴實實,著實看不出是什麼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個老嬤嬤到底帶了什麼,也沒有心情去問她是誰,來做什麼。她慌慌張張進了屋子,趁產婆回身換帕子的時候將那一包東西塞進了慶妃的被子裏。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猶豫,像是已經在腦海中排練過很多次了。
“怎麼回事?太醫怎麼還不來?有沒有派人去瞧瞧?”老嬤嬤做完這些動作,就正兒八經的問起產婆,產婆聽有人問話,馬上回過頭。她當然沒有看見老嬤嬤的動作,那些宮女忙裏忙外更是沒有注意怎麼就多出個老嬤嬤。產婆雖然看著眼生,可是這宮裏是不允許問“你是誰”的。更何況在這生死關頭。這裏大多是主子,主子麵前的紅人奴才,那也是主子。所以卑躬屈膝就自然沒錯。要不然一不小心,腦袋可就搬家了。
“回嬤嬤,已經叫人去請了,這會大概也該到了。”產婆低著頭回話,不敢有一點怠慢。
“什麼叫大概,要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待的起嗎?一群廢物,我來看看。”老嬤嬤瞪著眼睛說了這些話,便坐在床邊做起產婆的工作。產婆在一旁也不敢閑著,握著慶妃的頭,教她如何用力。老嬤嬤掀開被子,將剛剛放進去的東西打開,裏麵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安詳的睡著,她在小嬰兒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嬰兒便哇哇大哭起來。老嬤嬤忽然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她還活著,為了將這個剛出生的小嬰孩帶到這裏,她將迷藥放在了孩子的嘴裏,這麼小的孩子怎麼經得住這樣折騰,真怕時間久了,孩子就此死去。可是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做孩子恐怕已經死去了。
“生了,生了,是個小格格呢。誒?好像還有一個。”老嬤嬤繼續演著戲,她這樣做也隻是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有個活下去的身份而已。“快來看看。產婆,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把另一個龍種接出來,真的不想要腦袋了嗎?”
“是是是”產婆一連說了好幾個是,走到床邊,探頭往裏看,果然還有一個嬰孩已經露出了半個頭了。這個時候太醫也趕到了,屋子裏又亂作一團。夜已經深了,子時,又一個鮮活生命誕生了。房間裏傳來了兩個孩子哇哇的哭聲,其他的人卻都笑了。
“恭喜娘娘,是兩個格格。”產婆一一檢查後興奮的向還算清醒的慶妃報喜。一屋子的奴才此時跪了一地,高聲呼喊“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格格千歲千歲千千歲。”慶妃微微的勾起嘴角,暈厥了。
慶妃醒來的時候身旁躺著兩個正在睡覺的女嬰,一個宮女見慶妃醒了,連忙跑過去問“娘娘,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再傳太醫來看看?”慶妃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揮揮手示意奴才下去。微笑著看著這兩個小生命在懷裏安靜的睡著,感受著她們均勻的呼吸,然後微笑著閉上眼睛,眼睛閉上的時候眼淚從眼角流下,竟然讓人覺得那是甜的。
房間裏早已不見了老嬤嬤的影子,沒有人知道那是誰。
兩天後,皇上終於回來了,慶妃高興地忙叫丫頭給自個兒梳洗,笑著念叨著“皇上肯定會來看小格格的,霞兒快來幫我弄個最漂亮的裝束。皇上剛剛回來,總要讓他看了高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