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行走江湖，遲早都得還的！
把阿奕送到車上安置好，司空翼也上了馬車，正當車夫要駕馬出發時，僅有十數尺寬的後門忽然湧出了好些人來，把馬車圍住。
車夫愣住了，一動也不動，有點害怕看著司空翼。司空翼冷笑一聲，把車夫手裏的韁繩搶過來，對眾人道：“怎麼了，都來給我送行麼？”車裏聽到動靜的琅琅此時伸出頭來，一見這麼多人，便吃驚道：“怎麼回事……”
“不要緊，交給我處理。你照顧阿奕。”司空翼回頭給她一個微笑。
今天一直變著表情笑，他都覺得臉抽筋得麻木了。想到這裏，他才發現這臉皮已經放鬆不下來了。
“司空翼！你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老夫人在一個丫環的攙扶下跨過門檻，擋在了馬車之前。“奶奶，孫兒隻是想出去一趟，有什麼不妥？”他連眼都沒看她，手上隻在把玩這馬韁，隨時準備駕馬離去。
老夫人頓了一下拐杖，火大道：“謝家人都來了！你還想帶著那個小賤人上哪去？！”司空翼冷睇這人一眼，就像在看一個討厭的陌路人：“想來，當年我爹娘就是因為你這樣才鬧得雙雙慘死的對吧？”這話一出，氣氛當場降到了零下。打了個冷噤後，老夫人勉強張嘴道：“你、你……從哪裏聽來的瘋言瘋語！”
“是不是瘋言瘋語你自己心裏清楚。請讓讓，不然休怪——”說罷，司空翼揚起手，示意要甩鞭子。老夫人一看，魂飛魄散地踉蹌幾步至一旁，若不是有丫環扶住，恐怕早跌倒在地。
司空翼沒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喝了一聲，讓馬車動起來。原本圍住的人都急忙躲開，不敢做聲。大家心底都知道，司空翼的一句話其實要比這老夫人有份量得多。隻是作為主子的老夫人要他們到哪裏他們也不敢不從。
用發顫的手指著離去的馬車，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馬車沒走遠，琅琅便探出頭來，道：“你就這麼走了？”“嗯？有什麼問題嗎？”司空翼把韁繩交還到車夫手上，邊無所謂地答話，邊鑽進馬車。
“你跟你奶奶……”
“大家都習慣了，沒事。”司空翼在阿奕身邊坐下道，好像說著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習慣？”“她並不是我的親生祖母。”琅琅靜靜地聽著，等他繼續說。司空翼抬頭，迎上琅琅依然不解的目光，便順著她的意思解釋：“本來小時候我是不明白為什麼父母會那麼年輕就過世，後來調查了才知道，我的父母在年輕的時候相愛，我娘的後母，就是我現在的祖母卻對他們百般阻撓。她嫌棄我爹隻是一介貧寒的書生，配不上我娘，結果他們私奔，不過最後抑還是被捉回來，兩人都抑鬱而終。現在……你也看到了我這祖母還是什麼態度了。”
琅琅皺起眉頭，司空翼說這些話，就像講著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事。“司空翼……老實說我是不懂你對老夫人有多怨恨，我從小是個孤兒，一直渴望有完整的家，隻要是家人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知道琅琅想勸他，司空翼無奈地笑了起來：“這樣的家人，我情願不要。”琅琅不顧他打斷，接著道：“有些家人是沒得選的，不過既然有緣成為家人，還是得盡量相處好了。畢竟老夫人已經上了年紀不是嗎？我相信你爹娘在天之靈也希望你這麼做吧。”司空翼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你是沒聽清楚她剛才怎麼稱呼你的嗎？怎麼替她說話了？”
稍微回憶了一下，琅琅眨了一下眼，道：“老人家嘛，她以為我拐走你自然會罵我咯。”司空翼聞言直接完敗，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日後盡量不這麼對她行了吧？真不知道說你傻還是說你笨。”
“喂喂，你是想奚落我吧？傻和笨有什麼不同的嗎？！”琅琅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掛著笑，為了他能夠答應對他奶奶好一些而笑。司空翼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誒！這回反應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