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老歎息了一聲後說道:“青蟬娃兒,再三攪擾你清修,實在不該,奈何我等實是無法解決。”當下便把日前流沙大部前來索要武技傳承的一幕說與青蟬聽。
聽完塗老講訴,青蟬神情不變,事情與他所思量的差不離,點頭道:“卻是我思慮不周,袁族興盛需要時間,奈何環境不允許袁族默默發展,既然如此,那我就獻一次醜,好讓各部族絕了動袁族的心思。塗老,你明日便派人告知荒原上的各個部族,請後日各部族派出得力人手來袁族一聚,袁族有要事相商,後日我自有計較。”
塗老見青蟬如此風淡雲輕的將事情攬下了,不由汗顏道:“青蟬娃兒,袁族得你之助方有興盛的希望,而今又要攪擾你,我們這些糟老頭實在汗顏哪。”
“塗老不必如此掛懷,此乃因果,昔日青蟬幼時得袁族活一命,今日自當青蟬為袁族盡一分力,何來攪擾一說,此亦修行也,修行修行,不僅要修身,更要修心、修性。”青蟬細細說來因果緣由,修身修心,見侍立在旁的袁默聽後若有所感,便笑問袁默道:“袁默,你以為呢!”
袁默趕緊欠身回答道:“袁默粗鄙,聞得真人之言語,卻是如霧裏看花,不得要領。”
“善哉,你修行尚淺,日後功行日深,便可自悟了。”青蟬笑答,又與塗老交談一陣,塗老便告辭由袁默送下山去。
卻說青蟬自煉成紫芝丹後,在猿公山上清修了幾個月,功行卻是日益深厚。他循先人養身之法,師法自然萬物,蘊養自身氣血精神。雖然不再行拳練勁,但紅塵俗世中,日常一事一物,一動一靜,不分纖巨,俱是功夫、功行。隻是凡人不得其中玄妙,故隻有在萬丈紅塵中蝕骨銷魂,最後精氣神俱喪,隻得再入輪回。而青蟬觀道藏諸部悟得其中玄竅,以修行的心性來行日常的事務,故可以說青蟬是無時不刻都在修行,所以那修行是日益見長,此時的青蟬自身幾達圓潤無礙,一口氣息綿延悠長。至此青蟬逐漸從修身的功夫走上了性命雙修的大道,摸索到了入道的門徑。
轉瞬又是一日,族老袁塗早就安排下去,一批批去各部族報信的族人更是開動了起來,去近的部族報信的族人已經返回,去遠的部族報信的族人尚在路上奮力。
各部族接到袁族報信後,嘩然一片,這袁族是要幹什麼,鬧這麼大動靜。而對於之前袁族與邊河部戰事有所關注的部族則是暗自思量,怕是與袁族戰勝邊河部一事有關了。流沙大部的也得到了袁族的報信,族長派人通知部族內所有的長老。沙無痕得到族內傳令兵轉告的袁族報信,臉色一直鐵青著,待傳令兵走後,他恨恨的一掌將麵前的石桌拍成兩端,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小袁族,自作聰明,還想翻起浪花來,恐怕是覆滅不遠矣。”
上山大部與鶴林大部接到袁族的信使報信後,雖然納悶袁族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指定了一位族老按約定去袁族。
荒人守信,第三日約莫日上三竿,各部族的代表就陸陸續續的來到了袁族,各族代表少的帶了三四個跟隨,多的則帶了十幾個,像三大部族,都帶了至少二三十個的跟隨,其中不乏戰將。幾十個部族的跟隨加起來怕有袁族全部人口一樣多了,隻見袁族事先在袁族族寨外搭起了好多間茅棚,供各族的跟隨休息,各族的代表則被袁族迎進族寨內,安頓在議事大殿內。
到了議事大廳後,就有其他部族性子急的族老嚷嚷道:“吃酒吃肉我們部族內也有,袁族老遠的把我們請來,怕沒有吃酒吃肉那麼簡單,有什麼事情,快點說出來,不知道緣由,我心裏憋悶的難受。”
流沙大部的代表竟然是沙無痕,隻見他陰陰的說道:“小小的袁族,隻不過勝了一次戰事,就這麼大排場,竟然把荒原上大大小小的部族都請了過來,有什麼意圖,趕緊說來。”
邊河部原本不願派代表來,但經族老邊峰勸說:三大部族都派人到袁族去,如果我邊河部不去,那不明擺著不把三大部族放在眼裏,這得罪三大部族的事可不能做。於是族老們一致派邊峰族老為代表,邊峰族老見自己的勸說有效,無奈之下也隻有擔起這受罪的差事。這不,剛到袁族議事大殿,流沙大部的沙無痕就拿邊河部戰敗說事,這傷疤還沒結痂,又被沙無痕撒了一把鹽,那心裏可是火燒火燎般的疼,邊峰又不能衝沙無痕發火,隻能暗暗忍著,差點憋出內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邊峰不恨袁族,因為那是袁族光明正大的打敗了邊河部的戰將,但對沙無痕這種專揭人傷疤的行徑,腹誹不已。
待各部族稍微用過酒水後,袁族為各部族的代表表演了由角力經青蟬改進的自由搏擊:在一個限定範圍內,兩個人在規則限製下,不管用什麼方法將對方弄出界限即獲勝。如兩人實力相當,在規定時間內無法將對方攆出界限,則由裁判按兩人的擊打得分來裁定,得分高者獲勝。
人的骨子裏就潛伏著崇拜強者、成為強者的基因。這新鮮的遊戲之作已經在袁族內演變成了一種風尚,年輕人更是樂於參與其中,通過搏擊可以強健體魄,鍛煉意誌、技法。各部族馬上被搏擊所吸引,對於精彩的比賽轟然叫好,對於身手差勁的選手則紛紛予以“噓”聲。甚至比賽還未開始,有的部族就猜哪個選手會獲勝,漸漸的演變成拿出物品壓一位看好的選手,壓的選手獲勝,則會得到壓在失敗選手身上的物品,於是賭這一陋習在荒原上產生了,之後凡有搏擊賽事就會開出檔口,進行押注,而押注後,荒民們對於搏擊勝負更是有身在其中的感覺,大大的增加了刺激性、參與性。
在各部族觀看搏擊的同時,塗老就派人上山,通知青蟬山下寨子裏,各部族的代表已經到齊。
在派人通知青蟬後,塗老就建議大家到議事大殿外的空地上,要宣布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袁族的事由。奈何各大部族的代表已經被搏擊比賽深深的吸引了,紛紛拒絕不肯離開。到了最後,袁族不得不停了搏擊比賽,才將個部族的代表的注意力引到了其他方麵。隻見各族的代表罵罵咧咧的說道:“好你個袁族,老子正看得興起,你停了比賽,看你待會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