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蟬發出聲音,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恭敬的問道:“猿母,這個嬰孩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
乍聽人聲的青蟬喜出望外,扭頭看去,卻見一人類跪坐在洞口處。說他是人類,卻是從他的發聲上來判斷的。隻見一個穿著獸皮,披頭散發的人坐在那,說他是人卻更像野人,從他裸露的皮膚可以看出是一個黃種人。
那巨猿似乎能聽懂那人的說話,衝那人點點頭,然後就轉過頭,用那巨手輕輕的拍著青蟬幼小的背,似乎在哄青蟬睡覺。青蟬由於之前意識受雷電衝擊有所損傷,特別容易犯困,在巨猿的輕哄下,竟然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青蟬又被餓醒,隻見自己還在那巨猿懷裏,這時洞內和洞外都漆黑一片,想是已經夜裏了。稍微動了下手腳,卻是驚醒了那巨猿,見青蟬醒了,衝青蟬呲牙一笑,就把**塞進青蟬嘴裏,見青蟬大口吮吸著乳汁,那巨猿眼裏流露出慈愛的神色。
睡醒吃飽後,青蟬精神很好,想道:“稀裏糊塗的被雷劈了,又稀裏糊塗的來到這個怪地方,還變成了嬰兒,這算什麼事!唉,反正孤家寡人一個,倒也沒有牽掛,既來之則安之吧!”
就這樣,青蟬來到這世上已經有半年了,按從來到這個世上算起,青蟬也有半歲了。在這段時間裏,巨猿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青蟬,那老者每天會帶來水果獸肉供巨猿食用。直到四個月後青蟬又一次學會了走路,想走出洞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卻被巨猿嚴厲的阻止了。
又過了一個月,青蟬從老者那學會了這裏的話語,第一次開口叫“母娘”時,那巨猿高興的跑到洞外大聲吼叫。老者袁塗見青蟬聰慧早智,便將緣由講給青蟬聽:此處名叫猿公山,山高一千二百丈有餘,蓋因山上住著一對巨猿而得名。這對猿猴也不知道生來有多久,反正他們這一支族人在二百多年前得這對巨猿庇護,在這猿公山下繁衍生息,後來這支部族自號“袁”也是由此而來。前不久,母猿產下一小猿,但是在外出獵食的時候卻被死敵一窩黑風豹將小猿殺死在洞裏,獵食歸來的猿猴夫婦憤怒欲狂,當下找到仇敵黑風豹報仇,一場廝殺下來,擊斃了那一窩黑風豹,但猿公卻也因為受創過重而死。猿母一日之內連失二親,不食不眠,日日在洞內哀嚎。袁族見庇護他們的巨猿夫婦折損其一,猿母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是命不久遠,若失去巨猿的庇護,袁族內又無強大的族人,在這蠻獸、凶獸出沒的大荒,怕過不了多久亦是族滅的下場。於是族人們聚集起來商討,最後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把族內新出生的嬰兒選出一個給猿母,希望她能因為嬰兒淡忘喪夫失子之痛。但結果猿母對於袁族選出的嬰孩不理不睬,族人見此皆是愁眉苦臉毫無辦法。這一日外出采摘野果和狩獵的族人卻撿回來一個嬰孩,冥冥中似乎有感,族老袁塗試試看的將那嬰孩抱到猿母的洞前,就被聞聲出來猿母給抱走了嬰孩,進到洞內哺乳。
至此,青蟬才明白巨猿母娘為什麼不讓他離開寸步,不允許他走出洞穴。他從巨猿那裏感覺到濃濃的超越了物種的關懷、親情。這讓重活一世的青蟬十分感動,產生了一種如幼兒對母親的依賴感一樣。隻見他走到巨猿身邊,小手抓住那一隻巨手,發自內心的叫道:“母娘!”
巨猿顯然也感覺到了此時青蟬流露自內心的對她的依賴和孺慕之情,輕輕的抱起青蟬擁在胸口,一雙巨眼中流露出滿足、欣喜。
事後青蟬也曾奇怪自己會產生那樣的情感,但他能肯定對巨猿的孺慕之情是發自內心的,且這種感情已經深入他的思想,烙印在他的靈魂上,不可磨滅。或許由於自己的意識曾遭受閃電的重創而引起思維的混亂,或許自己重生為嬰孩的代入感,隻是青蟬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前世的自己親人逝世後就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練拳養身,別無所好,重活一次也並無不可。
經過青蟬死磨硬泡,母猿終於答應讓他到寨子裏走動,母猿有可能不喜人多,沒有跟著青蟬,但青蟬能感覺到母猿時刻關注著自己。
袁族的寨子建立在猿公山山南一個山坳裏,占地約有三百畝,山坳口隻有四五十丈寬,山坳東西北三麵是幾百丈的山崖,隻有猿猴才能攀爬。南麵用巨木圍成了一道城牆,平均高約三丈,內側用土堆成斜坡,能抵禦巨大的衝撞,這道城牆由袁族遷徙到這後慢慢修建而成,那外圍的巨木生命力強悍,又抽枝發芽長成一片鬱鬱蔥蔥。
相對於袁族族寨依地勢而建,易於防守,寨子內部用前世“髒、亂、差”來形容一點不為過。木屋東一間西一座,毫無層次感。地麵隨處可見人和動物的排泄物,臭氣熏天。如果來上一陣傾盆大雨,那泥土地麵就會成為一片泥濘的沼澤地,再加上隨處可見的排泄物,想著想著,青蟬不寒而栗,猛地打了個寒顫,怪不得母娘不喜歡到寨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