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高明,讓天下人都以為她是叛賊,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做出一點傷害皇室的事情,現在仔細想來,從前她說鏟除左嵐是為了剔除一個同她爭搶皇位的對手。
這不過是她一麵之詞,其實她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拔出對黑耀不利的一根刺,原本以為是自己在給她鋪平道路,到頭來卻是她親手為自己鏟平了一切。
怪不得,就算是做了這一切外婆都沒有傷害她,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打算真正當上女皇,這個位置從頭到尾都是為自己留的,想不到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被繞進去的人隻有華容自己罷了。
臉上有些失色,她無暇去猜這個結果究竟是外婆同她兩人聯合演得一場戲,還是僅僅她一人所為,因為事情的結果已經改變不了。
華容隻覺得心中有些冰涼,如果是外婆所為,那麼從黑櫻來尋找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掉入了這個圈套之中,無聲的笑了笑,現在再執著對錯也沒有用了吧。
天下百姓都隻會認為她才是救世主,女皇之位非她莫屬,隻是經過這一件事給華容狠狠的上了一課,你永遠不知道所謂的人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真相往往比現實還要傷人,其實雨蘿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太愚蠢了些。
華容收起笑容,轉身朝著屋中走去,心中已然釋懷,幸好她們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
一夜好夢,破天荒的她沒有再做夢,因為昨晚吹了涼風,她受了風寒,倒下床榻就昏迷不醒了,耳畔似乎有人在喚著她,“娘親,娘親,你醒一醒。”是萱兒的聲音,她也很想睜眼,可是眼皮子好似千斤重。
“娘親,你身上好燙啊,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天池吧,那裏很冷。”澄兒拉著她的手指搖晃,她何嚐不想回去,可是那個地方,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吧。
“萱兒,澄兒,無期她隻是受了風寒,呆會兒等燒退了就會醒了,你們不用擔心。”百裏沐風的聲音暖暖的傳來,寬慰了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睜著大眼睛看著華容,時不時給華容換換額上很快就熱起來的帕子,兩人跑來跑去,也不嫌累。
直到下午時分她們才受不了累,小睡了過去,百裏沐風將兩個孩子抱到旁邊的床上,替她們蓋好了被子,再回過神來照顧華容。
才站到床前,床上的人已經醒來,“可是渴了?”醒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如此體貼。
華容點點頭,等到百裏沐風替她倒了一杯水這才小口飲了進去,嗓子都快冒煙了一般,經過水的滋潤也好了許多,“謝謝……”聲音之中還是帶有不少幹涸。
“睡了這麼久,可要坐起來?”百裏沐風就好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什麼都為她考慮清楚,華容虛弱的點點頭,百裏沐風先是從一旁拿了披風過來裹緊她的身子,再用了枕頭將她扶著坐起來。
“當真是病來如山倒,我怎麼說病就病了。”華容有些自嘲笑道。
“昨晚本來就冷,你還在院中站了那麼久,況且你的身子你也該明白,當年還在皇宮的時候,那個冬天你懷著兩個服用藥物假死出宮,而後在冰冷的天池生活,你的身體早就入了寒氣,你是最受不得寒的人,往日在天池有我提醒你,現在就忘記了?”百裏沐風的聲音之中難免有些嗔怪的意味。
華容無奈的笑笑,“我就隻站了一小會兒,誰知道就病了呢。”
“你這段時間太過於操勞,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自然容易生病,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現在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不好好照顧自己怎麼行?”他很少會有這麼板起臉來教訓人的時候。
“知道了,知道了,師叔,怪不得小月他們老是害怕你呢,你凶起來連我也不敢招惹。”華容失笑道。
她很少喚他師叔,大多時候都是喚他沐風,盡管知道現在隻是在打趣,但是心中仍舊有些不快,看向華容的雙眸,她眼中的光芒閃爍。
“無期,雨蘿她把一切都告訴你了?”百裏沐風是何等心細的人,僅憑著一句玩笑話便已經覺察到了華容的不同。
華容表情僵硬了片刻,略一思忖回道:“不錯,沐風,當時我的確很詫異你為何會同意做雨蘿的側夫,那時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多想。”
“如果我非要你多想呢?無期,其實那件事的確是我故意而為,我隻是想要看看,在你的心中究竟有沒有我,哪怕隻是很小的位置,無期,你告訴我,當雨蘿宣布我成為她的側夫之時,你究竟是什麼反應?你心裏有沒有那麼一丁點的失落。”沐風一時情急,手指拽住了華容的手。
華容很少看見那溫文儒雅的人有這麼激動的表情,他一向是十分沉得住的人,但是這一刻,極力想要證明著什麼。
“沐風,我……”
“你心中有我對不對,當時我分明看見你的眼中很複雜,無期,有人傷害了你一次,你就將心封閉起來,從此再不理會旁人,你可知道你這樣是對我的不公,若是你當時會心痛,會不舒服,說明你也是在意我的,無期,這三年來我待你如何你應該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試著去接受我呢?”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懇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