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宮中。
圓月掛起,幽冷的月光灑落在清冷的青石板上,屋中,燈火通明,直到現在還有人未曾就寢,燈火照耀出一人的影子,女子坐在銅鏡之前,猩紅的指甲狠狠的拍向了梳妝台。
“三年了,已經三年了,他為何從來不踏足我的寢殿。”那熟悉的麵容漸漸顯露。
“娘娘……”身後一位黑衣男人忙為她披上了厚厚的披風。
女子惱羞成怒的將身上的披風扯到的了地上,抓起梳妝台上的玉釵就朝著男人刺了上去:“為什麼陪在我身邊的人隻有你,他為何從來都不多看我一眼!”
男子悶哼一聲,卻沒有移開,隻是任由著女人發泄:“哥哥的大計已破,這三年來我也沒有任何進展,那個賤人雖然死了,可是從那以後他卻沒有再看別人一眼,我痛,我心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心疼的將女人摟在了懷中,女子掙紮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男子看著女子眼角的淚痕,隻是微微歎了口氣。
從三年前他被派到這個女人身邊,原本隻是為了任務而已,卻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起居然對她動了真情,主子在黑耀節節敗退,就連玄月中的探子也一個個消失,他有種錯覺,自己定然也活不久了,他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帶她離開,可是她卻種了那個男人的毒,說什麼都不願在離開。
她時常在說,難道你沒看見麼,這宮中所有的人女人都沒有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我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是他寵絕後宮的人呐。
可是……那麼為何三年之中,他從來沒有來見她一麵呢?
看著女子眼角的淚痕,大約她是為了明日黑耀女皇有關,作為女子的天性她下意識會覺得不安,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將懷中的女人摟緊了一些。
禦書房,一身明黃色的男子正批閱著奏折,灰鷹在他身旁:“啟稟皇上,一切如同皇上所料,那個女人果然沒有離開,仍舊和那個暗衛纏綿,隻是皇上,我不懂得是,你分明早已經不待見她,為何不懲治她,還要讓她苟活三年?”
“殺了她又怎麼了卻我心中的恨意?她害了那麼多人,阿容也是數次被她逼上絕路,既然她那麼想要當我的女人,朕就成全她,但是朕一輩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就算我廢了所有女人,偏偏要她活著,好好的活著,讓她感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玄燁的目光中閃爍著一抹陰狠,他折磨了她三年,看著那窗外的夜色:“她到哪了?”
“明日便到了,皇上放心,屬下沿途都部署好了,一定不會出現意外的。”灰鷹回道,眼中也有些希冀,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總算才有了一點生氣。
翌日,謝婉如早早就便起來梳洗,她聽聞黑耀新上任了一位女皇,而這位女皇此行就是為了結盟而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見到那人的麵容,她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安全的感覺。
這種不安一直伴隨著她到了宮門口,遠遠便看見了一輛明黃色車鸞駛來,那聲勢浩大的場麵讓同為女子的她都有些心生欽羨。
玄燁的目光自從車鸞駛來的那一刻他便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仿佛那裏麵有他最重要的人,他的視線更是讓一旁的謝婉如不安,直到車鸞穩穩的停下。
玄燁竟是一步上前,擋住了侍從,他掌心微微攤著,裏麵出現一隻白嫩的玉手,在遲疑了片刻後,玉手放入了玄燁手中。
幔帳一點點掀開,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眸,這人,這人竟然和死去的前皇後一模一樣,謝婉如差點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華容死的那日,她分明去看過,華容分明死了。
她是誰,為何會有一張和華容一模一樣的臉,華容掃了她一眼,謝婉如今日穿得十分豔麗,但是再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她滿臉的憔悴。
在來時的路上灰鷹便和她見過麵了,並給她說清楚了這些年兩人之間的誤會,還有謝婉如之事也早就明朗,華容看了她一眼,竟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原本以為會那麼憎恨她,但是到頭來,她仍舊是一無所有,還讓這後宮禁錮了她三年。華容從她身上收回視線:“女皇殿下,這邊請。”玄燁的臉上帶著一抹親昵,也是一種恭敬,
今日華容前來倒不是和她敘舊,而是商談兩國之事,天慶雖然暫時停止了行動,但是說不準將來還是會有所行動。所以兩國結盟是勢在必行的。
可是這才下車玄燁看她的眼神就是恨不得將她活吞了,那種熾熱的神情讓華容很是吃不消,她隻是淡淡的收回了手,再看也不看一眼的從謝婉如麵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