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的雪山之中,一縷炊煙嫋嫋升起,為清冷孤寂的場景增添了一抹暖意。
“吱吱……”
“阿姐阿姐,你在幹什麼?”
“阿姐阿姐,你在炒菜嗎?可是我喜歡吃肉,不喜歡吃素的。”
“你個呆瓜,偶爾吃吃素也可以的啊,不過阿姐這菜裏油鹽都不放嗎,是不是也太清淡了一點,而且你居然用手在裏麵炒,那啥……是不是有些不太幹淨,咳咳……我也不是嫌棄你,隻不過師叔教過我們不可以吃髒東西的。”景日沒玩沒了的囉嗦了一大堆。
華容輕輕的笑了笑,倒是沒有回答,“你們別問了,她是在炒茶而已。”耳畔傳來一道聲音,原來竟是百裏沐風走了過來。
“師叔,什麼叫炒茶啊?”景月問道。
“就是平時我喝得的茶便是這麼製作出來的。”百裏沐風回道。
“可是師叔喝得茶很難喝,阿姐又何必費神來炒。”景日毫無遮攔的話讓沐風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的神色。
華容輕笑道:“這種茶葉同師叔之前喝的不一樣,所以這樣炒出來口感也會不一樣,我保證,絕不會難喝的。”經過她這麼一說,幾人反而又有些期待了。
百裏沐風喝的茶不過是山下居民送給他的,到底是偏遠地方,對製作茶的方式並不完善,大多都是曬幹為主,而茶葉本身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茶,所以喝著口感自然就差了。
若不是昨日華容在冰雪中發現,一種矮小的綠樹竟然是茶樹,這個收貨讓她喜出望外,這種茶在京都也是極為罕見的,然而在這雪域高上竟然有著這麼多的,她大喜過望,忙撥開了冰雪采集了回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得知方法而已,而要真正製作出來還是頭一遭。
這些茶葉才長出不久,鮮嫩的葉子映襯著冰雪消融,所以這裏的茶一定帶著特有的冰雪味道,當華容將茶製作好了以後,景日景月都拿了個大碗過來。
“阿姐,先給我來一碗。”兩人急的猶如是熱鍋上的螞蟻,紛紛都想要嚐一嚐這茶的味道。
“你們啊,可不要將喝茶當做是喝酒了,現在你們去給我取些天池的雪水來,我馬上燒火煮茶。”華容的話才剛落,兩人已經飛一般的跑開了。
“我來吧。”沐風將她拉到了一旁,本來肚子已經很大了,她還要來做這些事情,而是自己蹲下生火。
“師叔,我前幾日勞煩你給我帶的東西呢?”看著那一聲白衣的俊朗男人蹲在自己麵前的火爐前,絲毫沒有拘泥之意,反而這樣的小事更能體現出他身姿的高雅,華容也早沒有了初來時的拘謹,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好人,所以她也習慣了和他們相處的模式。
“在那裏。”沐風指了指放在櫃子上的木盒,華容還沒有走去,小血狐倒是一個箭步躥到了上麵,興許是以為帶的雞鴨或者好吃的零嘴回來了。
這血狐極為聰明,自從百裏沐風給華容帶過一次吃得以後,以後每次百裏沐風從鎮上回來,他倒是一改常態和誰都不親的模樣,對沐風極為親切,不停的在他腳邊轉悠,每當這個時候,華容便會在一旁笑他熱情和小狗一般了。
沐風知道他有所期待,因此每次也都會給他帶些他喜歡吃的零嘴,眼看著他已經躥上了盒子,無奈盒子有些堅硬,他左嗅嗅右嗅嗅也沒有能聞到什麼食物的香味,惱羞成怒的他竟然朝著盒子胡亂揮了兩爪子。
華容的笑容僵硬在了嘴上,那不過自己巴掌大的小血狐在剛剛揮的這兩爪,竟是直接穿透了木盒,木盒的表麵一層竟然齊齊裂開,小血狐興高采烈的將木板拿開,探著腦袋往裏看了看,原來竟是幾個瓷杯而已,虧他還以為是好吃的。
眼中滴溜溜的轉著,有些不開心的回到了華容身邊,又是一派溫和的模樣,華容揉了揉這小東西的腦袋,看來果真是沐風說的那般,這小東西這麼小就已經這麼厲害了,他日若是長大了,豈不是更為厲害了?
“這個可不是吃的。”華容對著小血狐說道,小血狐一聽又不是吃的便也沒有了興致,興趣缺缺的趴在華容的肩頭,將自己腦袋放在了自己爪上。
華容拿過幾個杯子,用熱水洗淨,景日和景月也都取完雪水回來了,萬事俱備,也隻欠東風了,華容準備好一切,給大家煮了一杯他們從來未曾喝過的茶水的味道。
茶水入喉,初嚐帶著些苦澀之意,兩人正準備皺起眉頭之時,這時喉間的苦澀頓時變作了甘甜,同之前的苦澀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也正是有這苦澀的味道才讓人覺得而後的甘甜。
“阿姐,這茶真好喝,比師叔的好喝百倍千倍。”景日毫不顧忌的又順便踩了沐風兩腳,沐風也仍舊沉浸在這美妙的茶香之中,他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沒有再喝過這麼好喝的茶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粗茶淡飯,但是舌尖滑過的美味卻勾起了他以為早就忘記了的事情,原來不管你以為會如何忘記,但是有些事情早就刻在了記憶中,就連身體也會代你記錄下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