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來,有這麼閑淡性子的馬,主人又是何模樣呢,不少人好奇的朝著趕著馬車的人打量而去,但是結局讓人大失所望罷了,那人戴著一頂大大的鬥笠,鬥笠遮蓋了大半張臉頰,人們隻能看見他鬥笠下隨風飄逸的發絲。
城門前,守城的士兵們案例要檢查馬車,坐在馬車上的男人跳下了馬車,“我家娘子身子體弱,不能見風,幾位官爺多多體諒一些。”男人塞了一大錠銀子給首領。
那人掂了掂手中銀子的分量,嘴角微微勾起,“算你小子懂事,不過這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說著首領便掀開了馬車的一角,裏麵隻有一位躺著的人,看身形倒是個姑娘。
掃了兩眼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便也不再阻攔,“走吧。”
“謝謝官爺。”男人重新上馬,趕著馬車繼續前行。
“兄弟們,開城門。”士兵大聲喊道,順便將銀子揣到了懷中,口中不由得喃喃說道:“好香啊。”不過這女人家用點香粉倒也正常,不過這種香味真是好聞,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在深思間,兩人早已經走遠。
馬兒仍舊走得不快,趕車的人倒也不急,反而比馬兒更加清閑,男人將鬥笠甩到一旁,一雙湛藍的雙眸如同今日的天空一般,萬裏無雲,一片藍意。
坐在車中的女子緩緩起身,一張再平淡不過的臉,但是那雙美麗異常的眸子卻是充滿了抑鬱,女子肚中一陣動靜,低頭垂眸,如同圓球一般的肚皮鼓鼓,剛剛才被裏麵的小子給踢了一腳。
“我們終於離開了……”女子眼中略帶幾絲抑鬱,手不由得在肚子上扶過,似在安撫著裏麵的小生命,抬頭看向車外的景色,想了那麼久的自由而今就在眼前,隻不過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女子看著看著,思緒飄向了那一夜。
華容坐在冰冷的地上,手中握著那柄小刀,對著自己的心口插去,手指突然生疼,被什麼東西大力打了一下,也正是這一下,華容手中的刀被彈飛出去,斜插在雪中。
華容抬頭,一人走來,那人的身影裹在大大的披風之下,一雙藍眸十分引人注目,“是你。”華容對於他的出現有些訝異,但是轉瞬又變成了平淡,不知道為何,她的心中也早就料到了那個人會出現。
“不錯,現在你該信我了吧?”那人倒是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華容想了想,大概他是在說曾經他說的預言,自己會落得淒慘的下場,而且會被廢後,嗬嗬,盡管這個後是自己廢的,但的確一一如同他所言。
“信又如何,不信又怎麼樣,畢竟我的命在我手中,這天下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死。”華容冷淡道,站起身來準備去雪地中尋找剛剛丟失的匕首。
“人生這麼美好,為何你非死不可,若你要死,剛剛我又救你做什麼?”男人也不急,任由著華容撿起了匕首。
“若你真的能夠看穿人的命運,那麼就該知道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雙親已故,自己身為她們的女兒,卻無法救助,而且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守護,這樣的我又有什麼理由活在這世上。”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你,你肚中還有著生命存在,你可以控製你的生死,但是你無權幹涉你肚中的孩子,你就這麼一死百了,可有想過他?況且死根本就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若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那十裏長街上麵早就屍體成行了。你摸摸看,是不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跳,你就這樣剝奪了他生的權利,他不會難過嗎?”男人繼續道。
華容低下頭,摸了摸肚子,這裏麵住著一個小生命,她是為了報複那個人,沒有什麼報複比這個更加讓人難過了,他殺她爹娘,難道還要指望自己能夠一輩子和他平平靜靜的過下去,自己不是他養在籠中的金絲鳥,添食喂水就讓她感恩戴德,銘記於心了。
“我猜,你現在一定在想,他那麼對你,你一定要報複他,用自己和孩子的死則是對他最大的報複,能夠讓他一輩子都沉寂在你的死亡愧疚之中。但是假如,他從來沒有愛過你,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呢?他封你為後隻是為了更好的鏟除你爹而已,現在他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便可以將你一腳踢開,即便你的再怎麼淒慘,恐怕他也不會半分心疼。”
男人的話音未落,華容已經抓起一把雪扔到了他的身上,“你不甘,因為你在心中對他還有這期待,你覺得他當真是為了天下,所以才不得不這樣做,而你一麵愧對父母,一麵又深愛著他,要想和自己殺父仇人繼續生活對你而言是做不到的,所以你隻有選擇死亡來結束這一切,還真是個善良的人。”
“住嘴。”
“可是你以為你的善良很好麼?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善良,甚至在某些意義上善良同等於傻子,你會敗在那些女人的手中,也恰恰是因為你的善良害了你,現在這樣血淋淋的現實擺在你麵前,難道你還看不清?”男人咄咄逼人的話語逼的華容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