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間,後宮之中的幾個妃子才仿佛見了天日一般,平日裏皇上不僅從來不踏進她們的宮殿,而且就算是在皇宮中偶遇,玄燁頂多點頭讓她們不必多禮,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交流。
她們有高貴的身份,有數之不盡的財富,她們擁有天下女子欽羨的資本,但是她們卻沒有帝王的寵愛,甚至有的妃子除了大婚之日見過玄燁,竟有一年未曾相見。
近來得到皇後有孕的消息,每個人心裏都莫名的開心了起來,她們想,皇後既然無法侍奉皇上,那麼皇上總歸是要到她們宮裏來就寢的,可是這一等便又是幾月。
今日可是難得的機會,所以每位妃子都打扮的格外漂亮,二皇子林子煦也是一番讚歎,“皇上真是好福氣,後宮之中皆是美人。”
玄燁微微一笑,“美醜乃是皮相,最主要的還是要有一顆善良的心。”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看著華容的,想當初華容以假麵示人,那時她並不美,可他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待她,三番五次將她救出虎口。
林子煦看著兩人交彙的目光,“來此之前,我便聽聞皇上對皇後娘娘那是非常的疼寵,原先還不相信,現在親眼所見,實在是佩服皇上的情深。”
“二皇子何須欽羨,若你真心喜歡上一人,便會覺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包括自己。”玄燁毫不避諱,席間那幾位妃子聽到這句話之時,臉色都不由得變了變。
其實她們早就明白皇上對華容的深情,之時她們卻沒有料到對於他來說,兩人之間竟是不能再多一人,有的女子羨慕,有的女子卻是嫉妒和懊悔。早知道入宮會是這樣的結局,那麼她們又怎會入宮來呢?
林子煦看了看這些女子,不免有些唏噓,或許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帝王會這般的專情吧,今日若不是為了迎接自己,恐怕她們連見皇上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在吃完飯以後,所有的妃子都被送了回去,隻留下華容和玄燁帶著他去遊覽一下皇宮。“玄月的風格和我們天慶的宮殿大相徑庭,這一趟出門本皇子倒是多了不少見識。”
“自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天慶能夠養出皇子這般優異的人,想必也定是好地方,有朝一日本宮倒是很想去天慶見識一番。”華容略帶欽羨的說道。
玄燁知道這一年來,華容在這深宮之中仍舊是有些寂寞的,就仿佛是被關在籠中的小鳥,雖然她從來提過,但有時候流露出外麵世界的向往他也不是沒有看見的。
“嗯,有朝一日朕親自帶你去。”玄燁拉著華容的手說道,麵對林子煦絲毫不忌憚自己對她的寵愛。
“那本皇子便恭迎兩位的大駕了。”林子煦笑如沐春風,幾人一路暢談,誰都沒有提到國事,就仿佛好久不見的老友一般,在一起也是格外的融洽。
突然淩空飛來一物,玄燁想也沒想的將華容擁入懷中抱到了一邊,而林子煦則是身手矯捷,手指抓住了那襲來的東西,攤開手心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一隻後宮女子打發時間所用的毽子而已。
玄燁眼眸之中有些怒氣,“來人,查出是誰踢得毽子。”
“是,皇上。”灰鷹正欲離開,迎麵便走來一位女子,黃衫罩體,說不出的清麗,隻是她的穿著既不像是宮女,又不像是嬪妃,她到底是何人?林子煦猜想道。
“奴婢見過皇上,皇後娘娘,二皇子。”她低頭行禮。
“婉如,怎麼是你?你可知你的毽子驚擾到了二皇子。”華容語氣有些責備。
“奴婢該死,本來隻是想試一試腳傷是不是恢複完了,才和宮女們踢了一會兒毽子,沒想到驚擾到了皇子殿下,請娘娘責罰。”謝婉如雙手伏地,頭擱在手上,十分恭敬。
玄燁眼眸微眯,其實此事也不大,但是就不知道這位二皇子是否介意了,正欲開口,林子煦已經搶先一步將她扶了起來,“皇上,皇後娘娘,不過一隻毽子而已,談何驚擾,這位姑娘還是請起吧,地上有些涼。”
他的溫柔讓謝婉如心中一動,柔柔說道:“多謝二皇子大人有大量。”說罷抬起了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既然二皇子不怪罪與你,朕也就饒了你這回,這後宮之中,不是任你玩鬧的地方,拿了毽子就回吧。”玄燁冷冷的說道。
“是,多謝皇上開恩,多謝二皇子,奴婢告退。”說罷她便低頭退了下去,林子煦卻是看著她的背影,沒有移開視線。
連著幾日,玄燁都陪著二皇子,帶他領略玄月的國情,還專程為了他將狩獵時間提前,圍場之中,華容見到了一年未見的故人。
玄暝,他仍舊是一身黑衣,隻不過身子清減了不少,麵容比起過去的陰沉倒是多了幾分暖意,“皇後娘娘。”
想不到她們兩人再次見麵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她一襲盛裝雍容華貴的躺在虎皮所做的軟榻之上,如今她有孕在身,並不能親自陪在他身側,隻得在安全地方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