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華容的細細低語,她當真是高興極了,自懷孕以來她每日沾床就睡,哪會像今晚這般,喋喋不休就是不肯睡覺,“阿容,好好,我自會吩咐下去讓人好好照顧她的。不過我話可要說在前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她之所以會受苦,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因果關係,沒有誰能夠一直順利,當然也沒有人會一直受苦受難,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公平的。”
“燁,我懂你的意思,我能幫她的也隻有這些了,正如你所說的,沒有一個人會永遠受苦,我相信很快她便要苦盡甘來了。”
“是是,我知道了,你趕緊睡吧。”玄燁為她掖好被子,看著她嬌媚的睡顏,心中滲滿了滿足,他說的沒錯,之所以今日他能夠當皇帝,從前受了多少苦難也隻有他自己才明白,華容這個皇後之位也並不是白來的,在此之前她過的也並不是別人想象中的那般好。
不過阿容身邊也的確缺少一位說話的知己,隻要她願意,宮裏也不在乎多收留一人,隻是這宮女的身份的確是個問題,華容想要好好保護她,在這後宮之中唯有地位才能夠存活,可若給她一些虛名,這一點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罷了,暫時就先這樣吧,女子芳華易逝,可能過不多久她便不會想要呆在皇宮之中了,到時候自己給她指門好親事也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華容在天微微蒙亮的時候醒來,身旁早就空空如也,這個時辰他已經上早朝去了,她也起身梳洗,又該給他收集露水了,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卻在外門遇上一人。
“婉如,你在等我嗎?”這幾日兩人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閑暇之時有婉如在她身邊給她談天解悶,可是這一大早的,她怎會在這裏?
“嗯,我知道你每日晨起都要給皇上取水煮茶,反正我也閑著無事,不如陪你一道。”婉如微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你幹嘛一直站在門外等我,進屋裏等也是一樣的,這初秋的天氣還是有些涼意的。”
“我怕你還在睡覺,若是宮人通報,會打擾到你,所以我便在外麵等你出來了,沒事,一點都不冷,你看我好著呢。”她轉了一個圈示意自己身體很好。
華容無奈一笑,她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走吧,不過下次你可別在外麵等我了,不然我便不認你這個姐姐了。”華容嬌嗔道。
“是,是。”她連連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幾天的時日,蓮池的枯葉又多了不少,華容取得十分費力,婉如也不怕水冷,脫了鞋襪便踩了下去,“你下來做什麼,這水裏冷。”
“能有多冷,再說你貴為皇後並且有孕在身都能夠下水,難道說我的身子比你金貴麼?咱們可是拜了天地的金蘭姐妹,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我當然要幫你了。”婉如笑笑。
華容心裏卻猛地被觸動了一般,“姐姐,你受了那麼多苦,我不想你再受苦,我天天如此,我的身體早已經習慣了水溫,所以不礙事的。”
“皇後娘娘,我知道你好意,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去處,是你給了我機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被人欺負,也不必是不是吃不飽,穿不暖,我也隻想要盡一些微薄之力幫幫你,你想啊,你現在才幾個月身子倒是靈便,若是再等兩個月,肚子變大了你難道還要來麼?
我身為你的姐姐,所以就該幫你做這些,待到你以後不能動彈等著分娩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取水,不破壞你和皇上的習慣,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所以黃後娘娘你也別跟我見外了。”婉如說的頭頭是道,讓華容再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好吧,隨你自己吧,不過見外的是你才對,你就像我們認識的那樣,喚我名字便是,皇後娘娘這個稱謂我聽著不舒服。”
“娘娘,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這宮裏可不比得宮外,就算咱們兩人再怎麼要好,這禮儀是必須要有的,不然會讓其她人覺得你沒有威嚴,失了你的威信便是我的不對了。”
“娘娘,她說的沒錯,你現在貴為皇後,雖然你犯了錯皇上也不會怪罪於你,不過其他有心之人便不會如此大度了,你這一年來被皇上保護的極好,幾乎沒有看到黑暗的一麵,所以你該小心謹慎才是。”碧玉在一旁提醒道。
這話外之音其實是讓她小心麵前這個女人才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像是她表麵上表現的那麼單純,這隻是一種女人的直覺,說不上為什麼。
盡管她想要找到她的紕漏,不知道是她天生如此,還是刻意隱藏,自己怎麼也無法找到一點她偽裝的痕跡。若是第一種那還好,如果是第二種的話那麼就太可怕了,此人心機深沉的可怕。
她不敢打草驚蛇,她明白華容是一個重情之人,現在她心心念著的就是這個姐姐,假如自己說了什麼不好的,華容不止不會相信,而且會覺得自己小心之心。
華容聽了兩人的話,垂頭敗下陣來,“你們說的對,是我大意了,姐姐,有你相助,果然事半功倍,走吧,咱們一起去煮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