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雨天,但是並沒有影響華府上下的好心情,這二小姐出嫁比起大小姐出嫁,打賞的銀子更要來的豐厚,所以讓人無不歡欣鼓舞,打著油紙傘忙裏忙外也是極為快樂。
鈺錵今日也是盛裝打扮,看著一身紅衣的華容心中感歎萬千,當年她出嫁自己父母沒能在自己身邊,幸好今日自己女兒出嫁她能夠陪伴,看了一遍又一遍,她隻怕以後再想看到女兒的容顏是怕也沒那麼多機會了。
吉時將來,看著下的越來越大的雨,所有人心都提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場婚事是否能夠順利進行,然而吉時剛到,外麵就傳來了鞭炮齊鳴之聲,玄滄帶著一身涼意的雨絲進了屋,鈺錵擔憂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一身紅衣,褪去平日的白衣,他今日卻有另外一番風采,始終沒變的是他嘴角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嚇人這才反應過來華容竟然還沒蓋喜帕,忙拿了紅色喜帕遮上了她的頭。
鈺錵拉著她的手細細囑咐,華容卻是一把抱住了鈺錵,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話,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都不由感慨,每個人都會過這一關,同自己父母分開另嫁他人。
待到話語說完,華容這才由著喜娘攙扶上了轎,碧玉執起一把傘忙跟了上去,鑼鼓敲敲打打,整個世界一片歡騰,都沉寂在這場熱鬧無比的喜事之中,隻有鈺椛卻仿佛被雷擊中一般,隻是腦中還回響著她剛剛說的話。
風雨搖曳,那轎簷上的流蘇在風雨之中左右搖擺,這場雨可是一年之中難得一見的大雨,抬轎的轎夫最為辛苦,不僅半點不能遮擋,而且還要抬著沉重無比的轎子,大雨早就模糊了轎夫們的視線。
華容坐在轎中,身子隨著轎子的起伏晃動,頭上的喜帕早被拿下,她透過那轎中細小的縫隙看向外麵,在遮天蔽日的大雨之中,每人身上所穿的紅色竟然有些陰沉沉的可怕。在轎子的右邊,碧玉手握短劍跟隨著,華容才看向外麵就被碧玉發現。
“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嗎?”碧玉疑惑道。
“沒事,我就看看這雨。”華容忙縮回了腦袋,這碧玉的警覺性比起以前高了不少,看來今日果然是非比尋常,她莫名的看向一個方向,眼眸加深,那個方向正是皇宮。
來到大皇子府邸,也不知今日是雨勢太大還是其它原因,來慶賀的官員比起上次二皇子大婚少了很多,就連皇上和皇後都沒有到場,宮中來人傳旨,皇上身體抱恙,皇後在身旁服侍故不能前來,玄滄笑了笑,隻道今日既然雙親都沒有到訪,這拜天地的禮儀就暫且擱置。
此舉一出,所有人無不嘩然,“殿下,這禮儀不能廢啊,否則會不吉利的。”
“父皇和母後都未到場,禮本就不能完全舉行,那又何必拜天地,多謝各位大人捧場,你們幾個送夫人回房。”玄滄三言兩語便打發了眾位大人,這場婚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古怪,碧玉守著華容,任何人也不讓近身。
華容挑開頭上的喜帕,“碧玉,我餓了。”
“也是,小姐一天都沒有進食,這裏有一些紅棗桂圓,小姐先拿去充饑。”碧玉拿了一個盤子過來,華容看了一眼。
“碧玉,我很懷念你做的三味珍湯,你給我做好不好?”華容略帶嬌嗔的乞求。
“可是小姐,這三位珍湯用料複雜,手法考究,就算是府中有那麼多材料,這做好也得一個多時辰,小姐能等的了那麼久麼?”碧玉有些為難。
“那我就先吃這些充饑等著小玉你給我做好三味珍湯好了。”華容笑眯眯的看著她,碧玉被她這道笑容所迷惑,也沒有多想便離開了房間,殊不知,在她轉身離開的刹那華容已經收起了笑容。
皇宮內外兩方人馬僵持,內院之中,皇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皇後,外麵是什麼聲音如此吵鬧?”即使開口,脫口而出的話也是那麼虛弱。
皇後臉上是勢在必得,但是俯身下來之時臉上已經換了一個表情,“皇上,這是太子領兵直奔皇宮內院而來,現在他的人馬和護衛軍打了起來。”
“什麼?逆子!他分明已經是太子,隻要朕一旦駕崩,這皇位本就是他的,他何須如此大逆不道!來人呐,去將他的人馬全部誅殺,生死不論,即日起,他便再也不是太子。”皇上眼睛瞪得老大,憤怒異常。
“是,皇上,臣妾這便吩咐下去。”皇後的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表情,還沒有退出去,便看見一人走了進來。
“不必,我已經來了。”一人玄衣如墨,眼眸幽深。
“逆子,你這個逆子,朕分明已經將你立為太子,這些日子我明顯感覺自己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你隻需加以時日便可以順利登基,難道連這點時日你都不能等?”皇帝眼中閃過一抹傷痛,當年他本是兄弟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