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我才三歲,父親去世了。他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財富,卻在母親肚子裏留下了一個種,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是父親死後才生下來的,就是所謂的遺腹子。
父親下葬後的第二天,母親毫無征兆的瘋了,蓬頭垢麵,赤著腳滿村子亂跑,嘴裏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胡話,村裏的老人都說她這是被大仙附體了。三天之後,她突然清醒過來,從此成為了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仙娘婆。
母親似乎很靈驗,卜卦消災之類的事情她都很擅長。村民們但凡遇到些詭異古怪的事情都會來找她解決。母親就靠著這個職業把我和弟弟撫養大。
隨著我逐漸成長,外出打工的人越來越多,留守在農村的人越來越少,母親的生意也越來越不景氣。作為姐姐,我隻能為家裏人付出。
16歲初中畢業,我就跟隨南下大軍去了東莞,進廠打工,我省吃儉用,一點一滴的積累下來,把它寄回家供弟弟讀書,錢不算多,但在內地也基本夠用了。
我男朋友丁磊是初中時的校友,高我兩屆,他考上了大學,學的是工民建專業,畢業後去了彭都,在建築工地項目部做施工員。
最近他跳槽了,工資漲了三成,在新的項目混得不錯,於是把我弄到自己的項目開電梯。這個差事工資不高,但還算輕鬆,關鍵是我們能夠在一起,可以擺脫兩地相思之苦。
這個項目是開發一片住宅小區,一共十棟樓,每棟樓都要修建16層,有六棟已經到了十層左右,還有四棟剛剛做完基礎。項目地處偏僻,依山而建,宿舍和辦公樓就靠著山,後麵有一片灌木林,看起來很是荒涼。
上崗頭一天,項目經理馬正陽帶著我去拜老爺,然後神秘兮兮的跟我說了幾條關於晚上開電梯的禁忌:一是不要照鏡子;二是東西掉到地上,撿的時候不要從兩腿之間往後看;三是如果電梯操作突然無緣無故的失控,千萬不要驚慌,大叫幾聲“老爺保佑!”就可以平安無事了。最後他補充了一條,宿舍後麵那片灌木叢千萬不要進去,尤其是晚上。
馬經理的話聽得我毛骨悚然,我懷疑這個工地是不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問了丁磊,他不以為然,說老板是潮汕人,他們就信這些,工地每個新來的工人都要去拜老爺,每月初一十五也都要去,其實工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之所以這樣做隻是圖個心安。
工地的條件很艱苦,住的是板房,管理人員四人一間宿舍。丁磊用厚布做了個蚊帳當作遮羞布,想要我跟他住在一起,說是兩口子同來的工人都是這樣做的。我知道他們宿舍全都是些單身狗,當然就拒絕了。
我們還沒有結婚,而且我臉皮薄,怎麼可能跟那些工人相提並論,我寧願繼續住在八人一間的女工宿舍。
來了工地快半個月,丁磊和我天天能夠見麵,可是那事一次都沒做過,就像美味佳肴擺在麵前卻不能吃到嘴裏,那種滋味比兩地分居更加難熬。
丁磊憋不住了,吃了中飯後帶著我去了辦公室,可是有人在那午休。我們隻得偷偷溜進了工地,樓層裏拆下來的模板鋼管一大堆,亂七八糟,自然不可能在那辦事,當然隻能在電梯裏將就一下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把電梯開到了頂樓,卻發現另外一個梯籠裏有唧唧哼哼的聲響,居然有人搶先在那辦事!我聽出來這是羅虹的聲音,頓時麵紅耳赤,趕緊把電梯開了下去。
羅虹也是電梯操作工,她老公在另外一個工地做事。她將近三十歲了,姿色平平,但一雙桃花眼很勾人,再說工地女人少,就算一隻母狗男人們也會多看幾眼。據說工地上至少有十個人跟她上過床,雖然她平時言行舉止輕浮,但我一直不相信此事,今天居然真的撞上了!
“要麼晚上我們出去開個房?或者你跟你們宿舍那些人說一聲,讓他們出去一兩個鍾……”我無可奈何的看著丁磊,明明是正當戀愛,弄得像偷情一般,還是不能達成目的。
丁磊咬了咬牙,說出去距離太遠了,很麻煩,而且要花不少錢,長期來說也不是辦法。讓別人騰出宿舍來,弄得像臨時夫妻一樣,感覺總不是那麼回事,他一定會有辦法。
下午下班的時候,丁磊興衝衝跑過來說我們終於有地方住了。
我很是驚訝,當然更多的是開心。我興奮的跟著他回到宿舍區。丁磊帶著我到了宿舍後方,我這才發現,那片灌木林被修出了一小塊空地,裏邊赫然擺著一個集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