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丹爐原地跳動了一下,隨後丹爐的氣孔裏冒出一屢屢黑煙,散發出一陣陣焦糊的味道,原本坐在蒲團上閉目調息的姚琛,看見此景,霎時變得臉色蒼白,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丹爐旁邊,打開丹爐查看了一番,發現裏麵的材料已經化為一團焦灰,頓時便癱倒在地上。
想到大師兄那猙獰的麵孔,姚琛不禁肝膽俱裂,心下淒然,他自小父母雙亡,卻幸運的拜入白骨門,原以為長生有望。怎奈時運無常,限於資質不好,修道十多年,還在練氣的境界打轉,與他同期拜入師門的那批人之中,成就最高的大師兄都快進入還丹境了。
姚琛本人雖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自暴自棄,還是每日練功不輟,結果進境依然還是不大。最後師門上下對他全都失去耐心,放棄了對他的栽培。導致同門之間對他毫無情誼,全都拿他當小斯使喚,稍不如意便對他嗬斥責罵。讓他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大師兄如今已經到了結丹的境界,不久前就獨自一人出去曆練並尋找結丹所需的外藥,臨走之時便把姚琛抓來看守丹爐,裏麵正煉製著他結丹所需的藥物。結果卻被姚琛給練廢了,如果大師兄回來……想到這裏,姚琛渾身冷汗直流,後背打濕了一大片。
白骨門隻是無盡蒼莽山邊緣地帶的一個小門派,全派上下人數並不多,作為第三代的大師兄,張瑜平日裏驕橫跋扈,欺上瞞下,師兄弟們對他卻是毫無一絲敬意,隻是由於他資質甚好,入門不到二十年就已經到了還丹的境界,在整個修道界來說確實算是出類拔萃,因此師長們對他是寵愛萬分,指望著他有朝一日修道有成,在修道界闖出名堂光耀師門,所以對他算是十分縱容。
張瑜與姚琛雖然是差不多同一時間拜入白骨門,兩人的際遇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差太遠。一個是天之驕子,一個是臭泥裏的泥鰍,由此可見修道界的殘酷,優勝略汰。
姚琛練氣近二十年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招致了全派上下的蔑視,平日裏說話做事毫無底氣,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更讓眾師兄弟看不起他,茶餘飯後,總拿他當作小醜般逗樂,對他呼來喝去,有什麼跑腿打雜的活計全都交給他去辦,畢竟他修道的時間都快二十年了,無論做什麼事都比下人們有效率多了。
雖然姚琛對這些事深惡痛絕,怎奈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就算是不情願,卻也一直將他們交代下來的事情辦的不錯。他雖然無數次想逃離師門,卻又有點舍不得這裏充沛的靈氣,他的資質本來就如此的廢柴,再離開了這靈氣氤氳之地,突破境界的指望就更加渺茫了。因此他保持著謹小慎微的性格,在白骨門裏艱難度日。雖然度日如年,吃了不少苦頭,卻也性命無憂,一路跌跌撞撞的存活到了今時今日。
姚琛看著還在冒著黑煙的丹爐,心下十分沮喪,如果張瑜歸來後,知道了丹藥被姚琛練壞,他一定會將姚琛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不可。
姚琛想到厲害處,不禁渾身顫抖,張瑜雖然不在門內,可是不一會他的師傅金鏡真人就會前來查看丹藥的進度,時間對他來說並不多了,無論如何要早下決斷。
姚琛粗粗的喘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離此地,隻要不被抓住就可以活命,想到這裏,他趕緊從地上爬起,急匆匆的就向門外走去,隻是到了門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停下了腳步,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實在是讓他心有不甘,在門內他忍辱負重吃了這麼多的苦,如今更是呆不下去了,命運對他實在是殘酷,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要叛逃師門,何不順手牽羊做一回梁下君子,攢些資源,就算是叛出白骨門也不會耽擱自己的道途。,他如是的想到。
於是他回轉過身,走到側門,進了一個無人的院落,這是張瑜居住的院子,共有房舍四間,左右對稱,一間是丹房,對麵的一間是臥室,北邊的兩間青瓦大房是他平日裏會客的地方。
姚琛快步走到張瑜的臥室門前,四目觀瞧,發現無人在附近後,他一把擰掉了門鎖,推門走了進去,裏麵陳設簡單,隻有桌椅各一張放置在窗戶下麵,一張木床緊貼著南牆,床上被揉整齊,其餘就空空如也。
姚琛環顧了四周,扯下了係在腰間的百寶囊,伸手在裏麵一陣掏摸,不一會就拿出來一個羅盤,他雙手將羅盤平舉在胸前,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原本黑黝黝的羅盤上麵發出瑩瑩白光,指針快速的旋轉起來,待他將咒語念完,羅盤上麵的白光漸漸隱去,羅盤的指針緩緩的停了下來,指向了房內的西北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