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圈的準入製度(1 / 2)

按照大家的說法,我們這樣的人,既然決定了踏上這條路,就隻有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我們脫離了生死輪回的軌跡,已經不屬於“凡人”這種簡單的存在了,但是我們還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是因為使命的巧合,還因為我們需要在人間進行各種曆練,能不能提升自己,就看各自的水平了……

說了一堆廢話,現在介紹一下我們自己:人人渴望長生不老,都希望成仙,可是成仙的過程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比如我們。最開始都是普通凡人,因為所謂的機緣巧合,得到了“內部資料”或者碰見了上麵下來視察的領導,又不小心討了人家的歡喜,於是就有資格進入修仙的行列了。說起來要想進入這個行列,實在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我們不知道上麵究竟製定了多少種“準入製度”,隻知道我周圍這些人能夠成仙,幾乎什麼理由的都有:

比如老劉,他資格最老,據他自己說,當年他是安祿山亂唐時期的一個刺史大人,看見刀兵四起,覺得不如遠遁深山,守著老婆孩子過幾年雖然沒有了貴,但未嚐不富的太平日子。於是他在安祿山離著揚州還有千八百裏地的時候,就掛印封金,把自己多年來的“勞動所得”全部拿出來散財,據說當時救活了不少當地身患惡疾的窮苦老百姓,結果就在他帶著家人隱秘逃官的路上,碰見了上麵來的巡視員,據說那位巡視員跟老劉的祖上還有一些淵源,加上老劉“頗有仙根”,所以就打了一個報告,說老劉造福一方,救人無數,如今看透浮雲富貴,真乃道家根器,建議免去老劉今後十年的苦難考驗期,直接渡他成仙。上麵很重視巡視員的報告,派人深入調查一下,揚州還真有不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不管什麼江山動蕩的酸秀才們聯合給老劉寫了不少歌功頌德的作品,拿到廟裏一燒,上頭的案頭就多了不少“群眾來信”,給最高老板一報告,上麵發下話來了:這人不錯,就派那個巡視員找個機會帶帶他。於是,老劉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突然看到避雨的大樹下一團紅光(想起來當時的老劉還真不怕雷劈阿,難道是早就知道自己可以成仙,所以神仙保命?我們問過老劉,他總是玄乎乎的說什麼“心靈福至”),老劉招呼手下人動手挖地三尺,結果挖出來一個也不知道什麼質地的小盒子,上麵的鎖頭應手而開,裏麵就是一本學習資料了……當然了,後麵的事情就不必細說,那位巡視員再有意無意的顯聖一點撥,老劉就順風順水的成了今天這樣。不過因為老劉雖然運氣很好,但是畢竟功德或者背景不夠,不可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老婆孩子還是沒有可能一起成仙。老劉就在全家在山中隱居的第三年,輕輕揮了揮衣袖,爬上了一片雲彩……後來天下太平了,他兒子小劉再次出來做官,因為當年朝廷的文件中有記載,所以皇帝嘉獎“不從賊”,所以小劉不但不用承擔他爹老劉當年拿公家錢做好事的責任,還因為他爹在革命中守住了立場,沒有站錯隊伍,受到了封賞。直到老劉的第三代了裏麵,據說還有小小劉把妹妹成功的推銷給了小皇帝做貴妃,過了幾十年的國舅癮。老劉一直謙虛地說這都是後輩的勤勉,不過我總懷疑他既然已經爬到了現在的崗位上,暗地裏麵肯定沒少給他兒子孫子“仙人指路”。

費盡力氣擠進我們這個行列的人也有,老趙就是一個。老趙從小跟他爹一起研究程朱理學,在他們那個年代,這屬於學者裏麵最吃香的一個研究方向。程,就是當年程門立雪的主人公們;朱,就是朱熹。這兩大姓氏在大宋朝那可是精神領袖級別的,說一不二,尤其是朱熹,鑽研論語得出不少新鮮觀點,研究孔夫子的專家,用現在的話來說,那至少是一個博導級別的。大宋朝的皇帝不但軍事上麵搞中央集權,而且要思想上也空前的一致才行。朱老夫子沒事兒就喜歡大罵“髒唐臭漢”,要求社會風氣嚴謹,不許發展個人個性的觀點,深得當朝皇上的喜愛,立刻皇恩浩蕩,把朱老夫子的一人說,變成了萬人說,萬萬人說……

在當年這股濃濃的程朱理學大風潮下,男人以研究為榮,女人以拋頭露麵為恥。老趙,就是在這樣的社會中長大的,他爹老老趙那叫一個古板啊,聽說為了讓兒子好好念書,什麼頭懸梁錐刺股都用上了,要不是家裏有錢,估計螢火蟲也得捉好幾麻袋,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老趙現在看見竹條都直打哆嗦,就是因為當年他老爹每年要用壞三五把笤帚——不用整把笤帚,每次從裏麵抽出一根又細又韌的竹條給老趙做抗擊打訓練。要不然老趙怎麼特羨慕現在的小孩子呢,不但上學老師不敢動一個手指頭,回到家裏麵爹媽也是寵的上了天,老趙常常慨歎:“要是當年我有這麼好的條件,誰還修仙啊!”

這是實話,老老趙嗚呼哀哉的時候,老趙還是12歲的孩子,哭的那叫一個慘阿,聽者傷心見者流淚,都說老趙是一個大孝子,其實老趙的哭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屁股後背疼——老老趙就是在給兒子做抗擊打訓練的時候猝死,用現在的解釋,可能就是腦血栓突發之類的疾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