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蘋果的故事(2)(3 / 3)

“八斤,但牛肉屠夫稱出了八斤二兩的重量。”

“嗯,我看沒有八斤二兩。”老太太先後用左手和右手掂量了三次。

“多重?”白帝侖丁和牛肉屠夫很關心地問道。

“隻有八斤一兩二。”老太太又用右手很認真地掂量了一次。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你的手比秤還準嗎?”牛肉屠夫不能接受牛肉少了一些的殘酷事實。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在這個菜場買菜買了幾十年了,你打聽打聽我蒙騙過誰。”老太太很生氣牛肉屠夫蔑視她。

“好,我倒黴,我認栽了,行了吧?但這多出來的牛骨頭我還是要剁下來啊。”牛肉屠夫不無得意再次借骨頭發難。

“這不是問題,骨頭你盡管剁好了,等下我會再稱一下的,要是缺斤少兩的,你可要負責任。”老太太索性將這件本來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管到底。

“但是,他在剁骨頭的時候會剁去一些肉的。”白帝侖丁提醒了上年紀的老太婆。

“你別管那麼多,一切有我!”老太太毫不客氣地將白帝侖丁趕到了一邊,好像這八斤牛肉的買主不是白帝侖丁,而是她。

那塊害得三個本來就沒有關係的人攪混成了一團,牛肉骨頭被牛肉屠夫用斧頭三兩下就剁了下來,老太太伸手掂量了一番,少一兩,牛肉屠夫另外從一塊牛肉上割出了一兩補上。老太太沒問交了錢沒有,然後牛肉被扔進了她那本來就很重的菜籃子裏,頭也不回就朝前走。

白帝侖丁迅速地追上了老太太,展開雙手,擋住了老太太的去路。

“幹什麼,打劫嗎?”老太太很不喜歡白帝侖丁在她麵前所做的動作。

“你誤會了,我必須要回我的肉。”白帝侖丁陪著笑臉。

“你的肉不是長在你身上嗎?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你籃子上麵的那八斤牛肉是我買的,還記得嗎?我剛剛還因為那塊多出來的牛骨頭和牛肉屠夫吵了一架呢!還記得嗎,老太太?”

“哦,我記起來了,對,對,是有那麼一回事。”老太太終於弄明白了,她補充了一兩句關於她記憶不好的客套話。

“感謝你的幫忙,為我討回了公道。”白帝侖丁很誠懇地向老太太表達謝意。

“是嗎?我幫了你的忙了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太太把牛肉重新從她那隻原本就很重的籃子裏戀戀不舍地拿了出來,在把八斤牛肉交還給白帝侖丁之前,老太太截留了一塊隻有一兩重的牛肉,她快速地把它藏進了籃底,白帝侖丁忍氣吞聲地收回了他剩下的那七斤九兩的牛肉。

老太太在和白帝侖丁分別的時候又問了一句:“付錢了嗎?”

“什麼?”白帝侖丁吃了啞巴虧,心裏很不舒服。

“牛肉,我買的牛肉。”老太太急問白帝侖丁。

“我買的早就付了錢,你買的我就不知道了。”

“沒有人看到我沒有付買一兩牛肉的錢吧?”老太太眯著眼睛問。

“我不知道,別人的事我不管。”

“我也是,我也不愛管別人的事。”

老太太心滿意足地走了,白帝侖丁少了一兩牛肉像感覺自己身上的肉掉了一兩似的,他一路上悶悶不樂。

店主精明得很,他不相信白帝侖丁帶回八斤羊肉和七斤九兩牛肉,他說他如果稱出少於這個數目的話,就要割白帝侖丁的肉補上。白帝侖丁勸店主別衝動,先把生意做好再說。店主拿起自家的秤秤出羊肉少三兩多,牛肉隻有七斤八兩,白帝侖丁嚇了一大跳,他搶過店主的秤自己秤了起來,果真是羊肉少了三兩多,牛肉也不夠斤數。

“你看著辦吧,你有兩種選擇,第一割你的肉,第二付錢補償。”店主手中的斧頭重重地砍在案板上,那七斤多的羊肉和七斤多的牛肉都被震起了老高。

“你也看到了,我在大馬士革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親戚朋友,我身上的錢都花光了,我實在沒有法子啊!”

店主不理睬白帝侖丁,他抓過白帝侖丁的雙手,撩起衣服舉起血淋淋的斧頭就的手臂砍去。

就在這時,店門口傳來一聲“住手!”一個年輕健壯的小夥子走進了店裏。白帝侖丁回頭一看,正是那個前兩天和自己一起吃麵條的年輕人。

“不就是八斤羊肉,八斤牛肉嗎?錢我來付,放開我的朋友。”年輕人把一袋金幣扔給了店主。

當白帝侖丁重新坐回到前兩天一起吃麵條的飯桌上時,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熱淚盈眶。

“哭什麼,今天我請你吃麵,吃最好的麵。”那個好心的年輕小夥子大方地說。

“不是,你不知道我的遭遇,就短短一天的時間,我被八斤羊肉和八斤牛肉差點給活活折磨死了。你說我連死牛死羊都不如,我不如早死掉算了。”白帝侖丁萎靡不振起來。

“你這點小苦難算什麼,你怎麼不問問我的經曆呢?如果你聽了我的故事不流淚的話,那就證明你的遭遇確實比我悲慘。怎麼樣,有興趣聽聽嗎?”

“你幫了我的幫,我沒有理由不聽你講的故事。”

那個年輕人首先自我介紹了一下,他說他叫爾基樸,從小沒有父親,生活上一直很不好,所以他也是一個得不到幸福的人。

說到這裏,白帝侖丁叫爾基樸打住,希望爾基樸撿重要的說。

爾基樸不好意思地朝白帝侖丁笑了笑,然後說:

“對不起,我不會再說廢話了。”

爾基樸講了前兩天從這間飯館吃麵條後的經曆。

爾基樸的遭遇

由於吃多了辣油的緣故,爾基樸後麵發生的事情都被白帝侖丁說中了。那天,爾基樸吃完麵走出店門一直向大街上走去,剛走出十來步,他突然有了要大便的欲望,他慌不擇路地躲進了一條長滿蒿草的巷子,他確信沒人會到這兒來,於是他便放心地脫下褲子安心的大便。

爾基樸以為這次大便容易對付,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蹲了半個時辰都不見有半截糞便從肛門裏掉下來,他的雙腳開始麻木起來,這並不是說他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他耐心地強逼著自己再蹲一段時間。就在這個時候,爾基樸想起剛剛和他在一起吃麵條的那個精神並不振作的中年人,他越想越覺得慚愧,如果自己早聽從那個好心的中年人的勸告,自己就不會在這裏很痛苦地拉屎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爾基樸不但沒有解決大便問題,而且連小便問題也沒有解決。因為幾勺辣油而毀壞了自己的內分泌係統,這是爾基樸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越想不通他就越感到恐懼。恐懼的人兒提上褲子,決定去醫生那裏尋求幫助。

“這種病症已經有多長時間啦?”醫生由於人參、龜鱉等補品吃得太多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和藹可愛的人。

“一年多啦!”爾基樸對醫生很不滿意,哪有問病人時閉目養神的。因為看不慣醫生的態度,所以,爾基樸故意把症狀說得很嚴重,以引起他的重視。

聽說爾基樸有一年多的病史,那個醫生才重視起來,他為爾基樸檢查了身體,但惟一沒有檢查的地方就是爾基樸拉不出屎的臭肛門。

“雖然你一年沒拉屎,但是你的身體仍然很健康,這說明你根本不需要治療。”醫生如實地說。

“但是我拉不拉出屎。”爾基樸不放心地說。

“不拉屎沒關係,你不知道世上還有不吃飯的人呢。不吃飯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一個不拉屎的人就更有理由好好活下去。你別把這件不拉屎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要知道,不拉屎不是你的錯,而是屎的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回去吧。”醫生堅決地閉上眼睛,立刻就進入睡眠狀態。

“哇,你是個醫生呀,就是獸醫也不能這麼糊弄我,對吧?”

“沒錯啦,你是你,就算是條拉不出屎的狗也不能這麼編瞎話呀。喏,你跟我說實話,這種情況到底有多長時間啦?”

“什麼情況?”

“便秘,也就是拉不出屎,到底多長時間啦?”

“兩天吧!”

“那就對了嘛。說實話了,我就可以幫助你不是?不過,你的症狀很輕,才兩天,沒事的,回去多喝點水,或者吃點蜂蜜。還有,少吃點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別吃,懂嗎?”

“但是現在我很痛苦,所以希望盡快解決。”

“哦,真主,痛苦我可不管,我隻管你的病,懂不懂?那這樣吧,我給你點藥,‘一丸通’怎麼樣?”

“一丸下去馬上就能通嗎?”

“這我可不能擔保,一丸不通就再來一丸。”

“兩丸下去還是不通怎麼辦?”

“你這個病人怎麼這麼難纏。”

“我不難纏,隻是有點著急而已。”

“好吧,沒見過你這種人,給你安排個小手術,總算滿意了吧!沒有更快的啦!”

“不麻煩吧?”

“不麻煩,一刀就解決你的痛苦了。”

“那我不幹,這病我不想治了。”

“哇,到這會兒由不得你了,你不願意,我這把刀更不願意呢!”

爾基樸見勢不妙,拔腿就往外跑,但這沒用。也就是幾秒鍾的工夫,爾基樸又重新乖乖地坐在醫生的麵前。

手術完後,醫生不無得意地問爾基樸現在感覺怎麼樣?爾基樸拉長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張血淋淋的手術台上。

“到底怎麼樣嘛?你不說話,那我就重新來。”醫生迫切想知道自己疏通肛門的醫術,達到什麼水平了,因為這門技藝他好久沒用過了。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爾基樸冷冷地回答。

“那我可真看了,真看了。”

“看吧,看吧,隻要你不後悔。”

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爾基樸的褲子脫下來,說時遲那時快,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醫生被一陣從爾基樸肛門噴射出來的氣浪轟出室外。

爾基樸非常滿意地舒了一口氣,拍了拍雙手,將褲子係好,步伐堅定地走出了醫生的家。

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聽完爾基樸深情講述的遭遇,白帝侖丁流淚了。

爾基樸替白帝侖丁擦幹眼淚,說道:“朋友,你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要一輩子記住你。”

白帝侖丁搖搖頭,歎息說道:“我看你不像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你的家庭一定很顯貴吧?”

爾基樸苦笑了一下,說:“即使有一個顯赫的家族又有什麼作用呢,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呢?”

白帝侖丁驚訝一下,然後問道:“真有這種事情嗎?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爾基樸勃然大怒道:“拿自己的親生父親來當笑料,這是人做的事情嗎?你太小看我了。”

白帝侖丁費了好大勁兒才勸住了爾基樸,希望他能原諒他的冒犯和無禮。爾基樸喝了一杯酒,才壓住火氣,他見白帝侖丁不停地向自己賠禮道歉,而且還是那麼誠懇,剛才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起,畢竟是痛心的事情。

“好了,我們也不說那麼多傷心的事情了,這樣隻會越說越傷心。”爾基樸喝了一杯酒,給白帝侖丁倒了一杯酒,很誠懇地請他喝。白帝侖丁非常爽快,一口飲盡。

“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大名呢!”爾基樸提醒白帝侖丁。

“我的名字卑賤得很,不值一提。”白帝侖丁推辭了。

“你這麼說太不夠朋友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說,否則就算了。”爾基樸不悅地說。

“你當然是我的好朋友了,但是我的名字真是不值一提啊!”白帝侖丁感到很為難。

“但說無妨。”爾基樸不讓白帝侖丁喘氣。

“好吧,我叫白帝侖丁,可以了吧?”白帝侖丁的臉紅起來,感到不好意思。

“什麼?你再說一遍?”爾基樸“霍”地站起來,右手緊緊地捉住白帝侖丁的手,生怕他一會兒就不見。

“白……白帝……,白帝侖丁。”白帝侖丁被爾基樸的舉措嚇壞了,差點把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爾基樸“撲嗵”一聲就跪在白帝侖丁的麵前失聲痛哭起來:

“你就是我千辛萬苦,都找不著的父親啊!父親啊,我是你的兒子爾基樸啊!”

白帝侖丁完全懵了,他接受不了突然有一個年輕人喊他叫父親。他扶起爾基樸叫他有話好好說,別急,一急就什麼事情都搞不清楚了。

於是爾基樸就把自己的身世全部說出來。當爾基樸說到外祖父沙姆斯丁和母親塞玉黛時,白帝侖丁已經淚流滿麵了。

爾基樸拉著父親白帝侖丁的手就往他所居住的旅館跑。爾基樸的外祖父沙姆斯丁抱住女婿白帝侖丁久久不肯放開。

沙姆斯丁帶著白帝侖丁父子重歸故國。國王親自召見了白帝侖丁,還封了一個大官給他。白帝侖丁非常感激國王的大恩大德。

美麗的塞玉黛終於等回來她心愛的丈夫,一去十五年,塞玉黛忠貞的心還是絲毫沒有改變,在沙姆斯丁的提議下,他們重新舉行了一次婚禮,國王親自主持婚禮。

白帝侖丁把自己關在家裏專心致致地讀書習武。半年後,他成了一個文武全才的人。經宰相沙姆斯丁的引薦,國王更加器重他。白帝侖丁憑借自己的才識,得到國王的重賞,國王當著眾多臣子的麵,親口允諾,沙姆斯丁宰相告老還鄉之後,將讓白帝侖丁接任宰相。

後來白帝侖丁還找回了跟他失散多年的母親,把他父親的墳墓遷了回來。沙姆斯丁、白帝侖丁的母親、白帝侖丁、塞玉黛以及爾基樸他們這一家人生活得非常美滿,爾基樸在父親白帝侖丁的教導下,後來也成了宰相。

國王拉施德聽了加法爾繪聲繪色講的故事,非常詫異,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怪事,他要加法爾把這個極具傳奇色彩的故事好好地記錄下來。國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被這個故事深深地打動了。

幾天後,加法爾把故事記錄下來,交給國王。國王看了很滿意,立刻命令將其印刷出來,廣為傳發,教育後人。國王還下令大赦天下,大開國庫,救濟那些生活貧困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