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枯坐,意守源海,沉息忘物,仔細的感受源氣的微弱氣息。”
林子眠照做,意守源海,沉息忘物。過了一會兒,林子眠心想我的源海在哪呢?感應不到啊?哪裏有什麼微弱的尿意?
半個時辰後,林子眠實在忍不住了,拉直自己抽筋的腿,哭喪著臉說道:“烈哥兒,我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龍光烈幫林子眠揉著小腿肚子,奇怪的說:“升魂後不是會提升身體素質嗎?你怎麼才坐這麼一小會兒就抽筋了呢?小眠,別沮喪啊,沒關係的,我們慢慢來哈!”
林子眠完全沒了修煉的心思,躺在石頭上,緩解著身體的酸痛,看著比昨晚豐盈了一點兒的彎月升起,龍光烈將二人累死累活帶上來的包裹打開,拿出裏麵的各種吃食擺開,抓起一捧香瓜子遞給林子眠,自己用衣服兜起大把的花生,兩人坐在石頭邊上,山間的清風吹得巨石有點微微晃動,旁邊的溪水衝下懸崖,月光下猶如一抹銀色長虹。
吃的差不多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兩人順著鎖鏈滑下巨石,龍光烈喝的有點多,快到地麵時沒抓穩直接摔了下來,嚇得林子眠快速滑下,卻發現龍光烈一點兒事沒有,畢竟那一身的肥膘,還有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的身體強度。
林子眠扶著龍光烈搖搖晃晃的下山去了,費了好大的勁才回到宿舍。龍光烈躺在床上,因為帶去的酒他喝了一大半,已經有點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中說道:“小眠,明天我陪你去找總教習,沛教習還是不行,得去找總教習。”
林子眠看著醉過去了的龍光烈,很慶幸自己遇到了這個講義氣的,別人都在如醉如癡的修煉著,而他卻願意陪著自己到處找辦法,比自己還要著急上心。
林子眠看著熟睡的龍光烈說道:“烈哥兒,別浪費你寶貴的時間了,這樣幫我一個近乎廢物的人有什麼用,我隻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烈哥兒,我的事還是我自己去解決吧。”
沛新月回道自己的住處後,想起自己這些年付出的努力,卻一直沒人欣賞,全在質疑自己選的道路,不禁悲從中來,隻好借酒澆愁。
來到庭中小院,這裏有一副石桌石椅,一個直徑丈餘的大水缸,中有幾尾青纖魚。還有一樹梨花開得正旺,月光下更添一份皎潔。
沛新月坐在梨樹下,背靠其上,舉盞敬明月,飲酒獨落淚。後腦勺在樹上重重敲擊著,震落下不少花瓣,在地上斑斑點點,如同淚灑心中。
從當年名震涼州的少年,到泯然眾人失意的成為少癢教習,自己曾經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曾經摯愛的女孩,形同手足的兄弟,和藹可親的師父,他們都已不見了,隻有自己苟活世間。
“師父,長風,鈺姬,我對不起你們。全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太自私,太不懂事。”
林子眠來到沛新月住處,見門未關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擅自闖入了,恰好撞見沛新月月下獨酌,不知進退,隻好在門後等著。
沛新月已是真形境的人物,醉意很快散去,恢複了平常的端莊嚴肅。每夜,沛新月都要演練著他的道,古老的語言從沛新月的口中蹦出,彙成一首隱澀的歌謠。小院裏的源氣掀起陣陣漣漪,沛新月的源海裏一股股水流從源竅傾瀉而出。
聽見雷聲般的聖潔的歌謠聲響起,林子眠不禁一顫,眼底的金色顯露出來,世界的真麵目開始顯現在眼中。乳白色的源液在小院上空順著看不見的軌跡流淌著,最終形成一個循環,周始往複,纏綿不絕。那源液仿佛在一個看不見的人體裏,有四肢,有軀幹。極盡繁雜讓人眼花繚亂,已經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林子眠細細的觀察了天空中的詭異圖像,感覺與人體筋脈有幾分相似,心裏對沛新月敬佩至極,竟然能用源氣畫出人體的筋脈分布,實在是了不起。
隨著那源氣生生不息的流轉著,小院裏的溫度開始慢慢降低,水缸裏的魚沉到水底聚團禦寒,水麵結起一層厚厚的冰層。很快,林子眠就受不了,但又不想明天再麻煩龍光烈來走一趟,隻好厚著臉皮走進小院,用謙卑到極點的語氣說道:
“沛教習,你畫的筋脈圖真詳細啊!那個……我可以問您個問題嗎?”
沛新月轉過頭來,一臉震驚,仿佛是看到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