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如此想著,腳下的步伐不覺間也加快了許多,緊緊地,一步、兩步、三步……到了最後,慕寧甚至一腳跨過了兩節台階。
這種走法再加上又是上山,使得慕寧走起路來十分地吃力,若不是他自小在山中長大,身體結實且又習慣了這種山路,恐怕還沒走幾步便已氣喘籲籲了。
慕寧很快地就邁出了幾十步,他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將腳步放緩下來,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暗道:“可算是把那人甩掉了。”
接著他得意地向後看了一眼,卻驚訝地發現馬晨依舊尾隨著自己,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而那一雙冰冷的眼眸中仿佛帶著幾分譏諷之色,好像是在說‘你走得太慢了。’。
慕寧見狀頓時被激得滿臉通紅,他很不客氣地瞪了一眼馬晨,隨後咬緊牙關,又是一頓緊走。
終於跨過了最後一節台階。
慕寧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抬眼觀瞧,見此處是一密林,周圍生長著一棵棵高大的樹木,古樹蒼天,遮天蔽日,使得這裏的空氣也格外地清新。
“你們先在此地稍作休息,待會兒自然會有人下來接你們。”那個黑袍傀儡再一次掃視了一眼眾人,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
看著漸漸離去的黑袍傀儡的背影,慕寧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他剛才分明是看見了那個傀儡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神色,雖然很淡,可是慕寧他卻可以肯定,這不是他的幻覺。
“難道傀儡也有自己的感情嗎?”慕寧心中疑惑。
就在他凝神沉思之際,在他心神中的莫先生卻開口了。
“小家夥,你對傀儡簡直是知之甚少。”莫先生用一副說教的語氣道:“其實傀儡也是人,嗯……至少他在成為傀儡之前他一直都是人,跟你一樣的活人,後來嘛,由於各種原因,他們或自願,或被迫,被製造者剜去了心,然後在原先心器的位置放置一顆含有製造者精血的晶石,從此以後,這個人便會成為一名毫無感情的傀儡,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或者說他們的思想就是他們製造者的思想,他們的行動也代表著他們製造者的意識。”
“那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傀儡是怎麼回事?”慕寧問:“成為傀儡很痛苦吧?”
“痛苦那是肯定的,可是也有的傀儡師為了讓自己製造出來的傀儡更加強大,選擇了血祭。”莫先生說完,頓了頓,然後解釋道:“當然了,你肯定不知道什麼是血祭,其實血祭理解起來很簡單,尋常的傀儡都隻是在他心器處放置一顆晶石便罷了,可是被血祭的傀儡除了要放置晶石之外,他們的製造者還要在他們的眉心處印上一個由靈力凝結而成的血印,如此,那個傀儡製成之後不但會有理智,而且本身的實力也不是一般傀儡可以比擬的。”
“這麼厲害……”慕寧此刻驚歎大過了驚悚。
“我跟你說過,你日後要是遇到有傀儡的人,一定要小心,他們可都不是善茬。”莫先生對慕寧的反應有一些無奈,他道:“被血祭過的傀儡除了在打鬥時會隨機應變之外,他們每天都要承受極大的苦痛,而這些苦痛會被他們轉化為戰鬥力,然後在與人打鬥時迸發出來,所以也可以說,一個傀儡的實力越強,那麼他每天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慕寧雖然聽的半知半解,不過也算是知道了大概,他又得出一個總結,那就是:如果被人煉製成了傀儡,那將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那剛才那個傀儡的眼神中怎麼會出現一絲情感波動?不是說傀儡沒有情感麼?”慕寧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傀儡應該是血祭傀儡的半成品。”莫先生淡淡地說道:“也就是說,他的實力與普通傀儡沒有任何區別,可是每天卻都要承受隻有血祭傀儡才有的痛苦。”
慕寧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隻好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總結出了一個經驗“即使成為傀儡,也別變成半成品的血祭傀儡啊。”
當然,這都是為別人總結的,慕寧他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成為一名終日麵無表情的傀儡的。
輕風拂過,摘落了幾片枯葉,原本還能聽到絮絮低語的林間此刻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慕寧抬眼去看,入眼處隻覺得熱氣逼人,仿佛直麵著一團正熊熊灼燒的大火般,難以逼視。
“咳!”一聲輕咳從‘火’中傳出,慕寧定了定神,再度看去,卻見原本晃眼的灼焰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兩名年約中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