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消魔漲(上)(1 / 1)

風吹蕭索,孤峰立雲。昏陽映著一潑殷紅,將紅映的更紅,晚霞拖著腥風,將風暈的更醉。

一處不見經傳的小山,一座殘破的道觀,一片死氣墳場。流霞山上,觀霞觀,數十具屍體,散落在道觀的四野。

“而今,已有六百餘道魂。”說話的人,手負長刀,一身威武戰甲浸染鮮紅,沉沉死喪誌氣叫人不敢直視,好似方一看著他,便會被無數厲鬼怨魂所撕碎!

“副宗,收下此處道魂,便是六百三十九道道魂,隻需一年便可齊千魂,屆時,便是我聖教重出之日了!”說話的人邊說著邊將一口碩大銅鍾擲上高天,卻見那口劇中竟在空中漂浮,鍾口朝下,一道帶著血紅的白光射向地麵,將整個道觀籠罩在光輝之下。華柱之下雖是光華陸離,卻不見絲毫聖潔之氣,更多的卻是邪魔詭氛。

那道邪魔光華方一觸及地麵,霎時鬼唱吟音,一條條幽藍魂影在鍾光之下緩緩浮現,皆是飄然飛入空中巨鍾,鍾上奇異符文更是不斷飛騰!做完這些,那地上的人,一施咒法,那碩大銅鍾竟緩緩飄落,越變越小,竟變作銀鈴般,被那施咒之人係在腰間。

“副宗主,之前我等皆是獵殺一些雲遊散修,副宗主一直也是念及舊情,不願對道門下手,這次怎麼就這般毒辣,不但親自出手,更是毀人宗門。”那人道,口中似有嘲諷之意,似乎對這“副宗”主並非敬重,“莫不是,副宗主一直這般消極態度,宗主他老人家看不過去了吧?”

“我這個副宗主,輪不到你來置喙!”被稱作副宗主之人,麵色傲然,劍指一凝,“有膽量接我一招嗎?禍從口出,小心一句話,要了你的性命!”劍指一劃,便是不容分說,指上瞬間迸出一道白色劍氣,劍光迷離指向狂言之人!

“嘭”一聲轟隆劇響,那人運行全身之力,卻是一劍,連退數步,頓然嘔紅!

“哼,若不是隻有你能使“聚魂鍾”,廢言的你,已是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說話的人,副宗主的魄力油然而出。淩空一踏,便似踏上登天之階,每一步便是光華階梯,托起直上!那副宗主隻是數步,便是十裏之外,不見身影!徒留下一道響徹聲音“留下兩個人,好生掩埋。”

“哼!”一聲冷哼,留在道觀的人,壓下滿腔怒火,亦是追隨消逝的人影,禦劍而去!

風,在夜色下,別有一股瑟量滋味,血,在黃塵上,別有一股英雄氣概!隻是那一室的瘡痍,雜亂的屍體,正被人橫七豎八地丟入地坑,掩埋起來,一座墳包,一麵石碑,都是沒有,隻是那撲撲黃塵,一抔一抔,掩蓋這殘忍的罪惡,隻是蓋的了世人的耳目,卻蓋不住天上冥冥中的眼。

一場瓢潑的雨,伴著轟霆雷音,陣陣滾滾,劃破沉沉暗夜,叫正在掩埋的妖人一陣膽寒,手下的敷衍更是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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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山的一隅,一間小屋子,立於一片小竹林,鬱鬱蔥蔥,竹林環抱之下,屋外薄霧陣陣,教人宛入迷謎仙境。

屋內,竟是不供三清,不奉昊天,卻是一尊南海觀音像,端坐在屋內正中的蓮座之上。此刻屋內隻有和尚一個,道士兩名。

和尚便是善逝寺神僧慧絕和尚,道士便是無方子,古逾天二人。

“老牛鼻子,這件小廟,你沒叫人拆了呀!”那慧絕和尚方一踏進屋內,便沒了往日的莊嚴之相,竟跟無方子一般成了市井之流。古逾天立在一旁,隻覺一陣愕然,坐立難安。

“禿驢,我是那般小氣之人?當年比試敗給你,說了許你釋教在我羅浮山又傳教三寸地,到今天都三十餘年了,我一直保留著!”無方子撇一撇胡子。

“牛鼻子,你還有臉說,你說的傳教地就在這麼個偏僻之所,更有你親自所設迷陣,這還這麼傳教?”那和尚恭恭敬敬地為菩薩上了一炷香,隻是這片刻的宗師氣度,其後有回複了痞子之態。

“哼,當年許你三寸之地,此時你這寺廟占三十餘丈,其外更有三畝竹林,我已經這般給你麵子了!”無方子狡黠的神態之下亦是沒了往日氣度,一旁的古逾天聽了這些話都是一陣麵紅,不敢望向老和尚的連,這般無恥的一派掌教,當真叫古逾天怎麼也找不到別的什麼詞語來形容。

“你的大師氣度呢?你可是百姓心中的大師啊,若這樣被世人看到,看你怎麼傳教!”無方子哼哼道。

“唉”慧絕輕聲一歎,“世人愚鈍,當真著相了,我也隻得這樣才能傳我釋迦大乘,度化世人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