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會,月傾城當著空靈的麵將初心抱了起來,空靈誤以為他是想幹嘛,便抓住月傾城的手,不讓他抱初心。
月傾城陰沉著臉,他低頭看了一眼空靈,聲音冷到極點,他淡淡的說:“不想讓她死你就閃開。”
空靈抬眸,她愣了一下,手慢慢放開了,轉而換成了希冀的目光。月傾城視而不見,抱著身子極輕的初心大步大步離去,空靈緊隨其後。
夜,寂靜。
蒼茫的夜色,搖曳的燭光,印著初心那蒼白的臉頰,此時的她就像死了一般的沉靜,呼吸微弱至極,連同床簾都無半點異動。
空靈此時正拿著棉球沾水給初心濕潤幹裂的嘴唇,初心的身體異常的冰涼,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她還活著現象。
“姐姐…”空靈終於忍不住簌簌掉下眼淚,她拿著棉球一次又一次的將初心的嘴唇濕潤,可是沒過多久就又幹裂了,喂她吃東西也是吃不進去。
“她還沒醒。”月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猛地一說話,把空靈驚了一跳。空靈連忙將眼淚擦幹,凝成水珠的全部被她塞到了初心的被窩裏,她睜著睫毛還沒有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轉身看著月傾城,她有些黯然的擺了擺頭。
空靈的動作月傾城看的一清二楚,他現在不想管自己,他的心在為初心牽掛著。
月傾城看著床上了無生氣的初心,眸裏閃過一絲異狀,轉瞬即逝,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月傾城坐到了桌子旁,若無旁人的自己拿起水壺自己倒水,他將杯子舉至唇邊,卻又放下。
“你對她用心了。”月傾城看著空靈的背影淡淡的說著,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空靈久久沒有反應,月傾城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其他動作。
良久,空靈幫初心掖好被子,微微轉過身來,定定的與月傾城對視許久,稚嫩的臉上有著超越年齡的神態,她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說。空靈轉頭看了一眼初心,發現她剛剛沾濕的嘴唇又幹裂了,她趕忙端起身旁的碗,用棉球沾濕水,輕輕的給初心濕潤著。
“本宮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如果想要你娘親活過來的話。”月傾城起身,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空靈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房裏很安靜,空靈抽泣的聲音驟然響起,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也模糊了初心的身影。“對不起,姐姐。”空靈軟軟綿綿的聲音響起,似帶著無盡的憂傷,憂柔婉轉。
她呆呆的看著初心,這些天來的回憶洶湧而來,她能感受的到,初心是真心待她的。可是自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
從那天開口說話救初心開始,她就是有目的接近的。去‘萬世宮’是一個意外,而月傾城派人去擄她也是計劃之中。她以為初心不會來救她,可是當在房裏看到昏迷的初心時她才知道,即使是萍水相逢,初心也是真心相待。
女媧轉世他們早就知道了,因為月傾城是可以感受的到的。當初心踏進‘蒼穹天國’的那時,月傾城就已定好計劃,原想讓空靈想辦法與初心相識,然後將她帶到‘月華殿’,沒曾想她們相識居然是因為司馬炎。不得已空靈隨著初心去了‘萬世宮’。她之所以會哭,是因為初心是除了血鳶尾之外對她真心的人。她和月傾城以眼淚為暗號,一是迷惑司馬炎,二是她真的感動了。
她和月傾城,一個要身體,一個要心髒。
血鳶尾有了身體就可以立身了,而月傾城有了心髒他便可以繼續活下去。
“姐姐,我現在好難過…”空靈用手掌接著眼淚,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放滿了她小小的手心。“我該怎麼辦?”空靈將水珠放到了初心的枕頭邊。
“月傾城要我的眼淚隻能延遲他的命,可是我的眼淚終究會流完…”空靈泣不成聲,如果月傾城不拿初心的心,那麼娘親就活不過來。可是如果拿了,姐姐就要死了,甚至死之後身體和心髒都是別人的了。“姐姐…”空靈趴在初心的身上痛哭起來,她還那麼小,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麼大的煎熬?她想讓她娘親活過來,可是又不想傷害初心。即使跟初心認識不久,但是她是從心裏麵喜歡初心,真心把初心當做姐姐了。
要怪就怪她沒有聽月傾城的話,對初心動了真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不知道她該怎麼辦。
初心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不醒,全身冰冷,月傾城卻又不肯救,用他的話說就是人死了可以,心髒沒壞就是好的。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麼,因為她和月傾城是一路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空靈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她連忙起身,擦幹眼淚。